侯夫人见她讪讪的,也知道她这人本事不行,心肠不好,平日看在穆节的份上对她有几分好颜色,可现下做
的太过分了。
要真能陷害成功,也算是你有手段,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人家老三两口子连闹大都懒得闹大,知道就是惩罚她,也不会影响什么,一个无足紧要的人,人家连对付你都懒得对付。
“太太……”姚氏心中憋屈啊。
侯夫人则道:“你回去思过去吧。”
姚氏做了好几年穆家媳妇,当然知道侯夫人越是面上淡定,其实越准备做大事,她虽然现下无事,不代表日后也无事。
她心中忐忑,但后来看了一段时日,见侯夫人没有发作,放下心来。
这事儿当然将军府的人也听说了,俩家下人大多都是穆家家生子儿,有的还是兄弟二人分府伺候,文英咋舌,“二奶奶真是不守妇道,亏她还是侍郎的女儿呢,没的丢脸。”
庞氏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你说是三爷亲自揭发的?”
“是啊,听说是三爷在酒宴中发现的,忍到宴席散了才给交给二爷,二爷从来不发火的人也发了火。”文英心想,还好是没在那些宾客面前抖出来,要不然丢脸的可就是整个穆家了。
庞氏又问:“那二奶奶有没有事儿呢?”
“说是没有,可奴婢昨儿陪您去侯府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您是不知道,二奶奶身边的兰心都被人排挤着,哪有之前那嚣张的样子啊。”
庞氏心想大抵是姚氏做了什么得罪了穆莳,穆莳这个人记仇睚眦必报,根本不像个男人,且利益至上,不是个好惹的人。
不过,夏氏为何还未曾有身孕呢?
和那样的毒蛇在一起生活,不怀孕,真的以为美貌能留住他吗?
正想着事儿,穆七爷从外走进来,他其实相貌也算端正,因为庞氏有孕在身,按照规矩他搬到了书房,二太太赐下两位通房伺候他,他也少来庞氏这边。
乍然见到七爷过来,庞氏还是很高兴的,“七爷这时候来,是有何事?”
七爷脸微微红,“七奶奶,我是有件事情求你。”
“不知是何事?”庞氏也觉得奇怪。
她嫁给穆七爷这么久,二人虽然比不上那种亲密无间的夫妻,但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了,她自认为还算了解穆七爷,是个胆小如鼠又庸碌之人。
他管家下人都糊弄她,当然,这种糊弄如果没有之前她当总督夫人那么些年,恐怕也不懂,可现在她能一眼看出来的,七爷似乎都不懂。
他这种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求她。
只听七爷道:“我这个月得了份例,我想先给姨娘用,姨娘住的那儿湿漉漉的,原本她就有风湿,你替我把份例交给姨娘吧。”
男子七岁去外院住,除非二太太发话,他才去见姨娘,否则万一二太太不高兴,他可怎么办呢?
原来是这事儿,庞氏答应下来。
“等我见着姨娘了,就给她吧。你还有什么缺的,我这里应有的,都给姨娘。”
七爷连忙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
他看了看庞氏的肚子,又讪讪的去了妾那边,那是二太太给的妾,很对他的胃口,皮肤雪白柔滑,尤其是床上放的开,他当然不会在这里久留。
文英气道:“这个七爷,也不说陪您说说话,就这么走了。”
庞氏无所谓:“走就走了吧,在乎他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儿子,至于穆七爷,只要他老实就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今日的晚膳该送过来了吧?我肚子有些饿了。”
“好,奴婢这就替您去拿。”
庞氏含笑点头。
据她所知,城阳公主上辈子只生了个女儿,那么她只要生下男丁,一切就稳了,所以,争那些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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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之后,这俩孩子的满月酒还得芸娘操办,林氏月份大了,也不便经常劳累,甚至元淳和元凤的功课,她都没那么多功夫管。
大家原本打算三奶奶管几天就罢了,没曾想还要多管一个月,一个个绷紧了皮,根本不敢说错话做错事。
下人们风声鹤唳,正在坐月
子的端敏郡主却发现自己的份例减了不少,她以前每日都能用燕窝,虽然燕窝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是补身子最需要这些了。
以前送来都是一大钵,现在只是一小盅。
再者如其她,儿子的乳母,她的要求是必须得六个才对,不能饿着孩子。可侯府却只准备了三个,就比二房的妾生的庶女多一个罢了。
伺候她儿子的人,并不多,她要求的是六个乳母,四个大丫头,四个粗使丫头,两名粗使仆妇,再有小厮若干。
可现在全部减半,甚至还没有。
她不觉得是林氏要求的,毕竟以前林氏从来没有减半过她的份例,那就只能是夏氏了,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银心,你替我喊侯夫人过来,就说孩子身子骨不舒服。”
银心讶异,心道没听说二少爷有哪里不舒服的呀。
但既然郡主发话了,她也不能不听,匆忙去喊侯夫人过来。
此时侯夫人正在礼佛,听月姑说孩子身子骨不舒服,连忙坐上轿子到四房。下了轿子,她就问银心说孩子到底是什么问题。
明明每日夏氏都会让大夫请平安脉,脉案都会呈上,怎么突然害病了呢?
“郡主,孩子怎么了?”
端敏郡主本来也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请侯夫人过来,见侯夫人过来了,她便道:“孩子方才不舒服,现下已经睡下了。”
“还是让大夫过来看看吧,这样也方便。”夏氏请的大夫是何太医推荐的儿科圣手。
“太太,其实我想说的是,孩子是因为伺候的人太少了,三嫂少我的份例我不打紧,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少孩子的啊。在我们王府,男孩生下来,一般是有六个乳母和四个大丫头还有若干粗使的,可到现在,您看看这孩子身边零零落落的,伺候的人都不成样子,所以孩子才不舒服。”
她话里话外都是认为是芸娘故意克扣,“三嫂子出身小家,也许她伺候的人只有那几位,可咱们的孩子都是金尊玉贵的,和小家子的孩子自然不同。再者,旁人若
是知道咱们侯府出身的小少爷居然这般寒酸,恐怕笑掉大牙。”
端敏郡主快被府里的乌龙搞的无语了。
侯夫人却觉得寒心,他的丈夫被发配青州,她不仅无动于衷,却自顾自只要别人抬高自己。
就在端敏郡主期待侯夫人为她做主的时候,侯夫人却道:“你说的我们从前也是这样,但那是你大哥出生的时候了。”
大哥出生的时候?端敏郡主想了想,那岂不是公公还是平南王的时候。
又听侯夫人道:“元淳也只有三个乳母,一应的份例都是和元淳一样的,难道元淳不如旁人吗?我看你大嫂把她养的挺好啊,不比别人差啊。此事不必怪旁人,是按照府上原有之例来,你若超了,倒不是让人家说长幼不分了么?”
端敏郡主脸色灰败,原来不是夏氏擅作主张,而是侯夫人的意思么!
第48章 二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除非你是公主,另外开府,否则大家的份例都是一样的,以前林氏就有诸多的意见,现下终于和大家一样了。
假如你儿子真的要六个乳母,那你自己再另外雇三个不就成了?
芸娘觉得这事儿端敏郡主办的不聪明,她同胡妈妈道:“我小时候就您一个乳娘,不也生的好么?其实侯府准备的三个都已经很妥当了。她想要那么些人伺候,自己再去选人或者雇人不就得了。”
胡妈妈点头:“就是啊,老奴其实也挺奇怪的,世子的嫡子都只备下三个乳母,她为何一定要六个?她再是清河王的女儿,可也是穆家的媳妇啊。更何况,四爷被贬谪,她不应该再这样的。”
“谁知道呢?其实我觉得她们这些高门大户的儿媳妇和我们想象中的不同,大多数都只在乎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儿子,对丈夫却完全不管,只要不闹出大事儿来,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过日子。”都怕交付出自己的心,那就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因为端敏郡主那儿有侯夫人压下去,这郡主虽然不忿,但是她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她夫君被贬谪,娘家早已不是她亲娘当家,她的脾气是没办法忍气吞声,可侯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又姚氏那边并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芸娘管家轻松了不少。
随着林氏月份越发大,越来越多的事情让芸娘管,有时候甚至连用膳到一半都有人进来问她事儿。
累是累了点儿,但芸娘还是挺珍惜这个机会的。
今日穆莳休沐,倒是没人敢来打扰两口子用膳。
炕桌上摆着红烧鱼、虾须卷,做的玉兰甜汤,再有莼菜肉丝等等,把整个炕桌摆的满满当当的。
“赶明儿大嫂生了,你就轻松一点了。”穆莳特意夹了鱼肚皮给她用。
芸娘点头:“是啊,我也这么想的。”
至少她现在知道怎么走礼,侯府亲眷故交,甚至是家中下人零零总总的关系都了解的很透彻了。
“老太太那儿有没有什么发现?”穆莳问道。
芸娘摇头:“并无。”
一如往昔,老太太深居简出,白蕙兰也是如此。
“罢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太多无关的话,难得你今日休沐。”
说她忙,总有喘息的时候,穆莳却忙的是不可开交,尤其是几个大案,他连续天都没回家来。
把穆莳夹给她的鱼肉正美滋滋的品尝的时候,忽然就犯恶心了,干呕了几下,但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
倒把穆莳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芸娘福至心灵,又有点不确定道:“上个月月信未到,我就怕是这件事儿,但又怕空欢喜一场,所以我就等等看,前几天月信又未到。”
穆莳这才想明白,“难怪你这个月都不让我近身呢,连我也瞒住。”
“主要还是怕你空欢喜一场啊。”芸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不你过会儿找个大夫来看看?”
还过一会儿做什么,现在穆莳就让福贵请大夫过来,他生性又多疑,怕福贵找庸医过来,自己又要跑出去。
这一闹腾,到了晚间,大夫才过来。
穆莳笑呵呵的进来,“这位老大夫可是很有本事的,请他费了不少功夫。”
隔着床帘,老大夫把了一会儿脉,才笑道:“穆府尹,您家夫人虽然日子尚浅,但是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喜脉。”
芸娘原本心中有五六分肯定了,现下听了准话,更是高兴极了。
平时她和穆莳算是精明强干之人,但是有喜这件事情让这俩聪明人都犯傻起来,还是胡妈妈看不下去了,才提醒二人。
“三爷,三奶奶,这孕中宜忌和保胎药要不要用?您二位要不要问问老大夫。”
穆莳才如梦初醒,“要要要,走,您随我去书房去。”
老大夫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添丁进口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家中喜事,尤其是对于年轻人而言,成家立业是大事,有孩子了就是大人了。
芸娘躺在床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