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溺对这招也很熟悉,她记得那时候在江辙的VR体验馆里和他比赛,她也是趁着过弯压他速度。
谁不说他疯呢?
她至少分得清现实和虚拟,可他胆大妄为,藐视一切。
专业的蔺润大概也没想到就一个小比赛,江辙为了赢半点不怕危险。他正要紧跟其后,不料在这关头滑.胎了。
赛车场上,差一秒一厘都是几十米的距离。
江辙很快把他甩在身后,在快要到终点时,他手握着两边的车把套,往上一提,来了一个翘头冲线。
机车快速冲过终点线,车手扬起手臂,没人能比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更嚣张。
一群人早在看比赛时就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会儿结束,看车一停就走了下去欢呼雀跃。
身后的蔺润惜败,和脸色难看的王京提议说要不要再来一局。
不光是他想再比一次,场上其他人也跟起了兴致一样凑上来。
江辙弓着腰,见陈溺走到自己边上来才把头盔摘下。眉骨微扬,喘息声有点重:“好看吗?”
陈溺没回答,帮忙抱过头盔在怀里,声音在凌乱的风里有种恍惚感:“江辙,我们不玩了吧。”
江辙低头咬开手套皮扣,看了眼她发白的唇。好像是被吓着了,是少见的紧张模样。
片刻愣神后,他伸出滚烫手掌摩挲着女孩被风吹了许久的脸颊,说:“好,我听你的。”
揪心了好几分钟的路鹿满意地吃完这碗狗粮,终于伴随着脸上的姨母笑,开始和项浩宇小声吐槽这赛车有多危险和恐怖。
其他人包括旁边那一堆,眼神都各有各的怪异。
王京一巴掌拍歪旁边男生拗造型的渔夫帽:刚谁说的只是带出来玩?你他妈带出来玩还会把女孩的话当军令一样?
陈溺冷淡天真,却正好配江辙这样野性难驯、百无禁忌的疯子。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江辙就算是人中骄龙,这不也遇到了位驯龙高手?
江辙他们这边两个女孩都不想继续在这待下去,他们自然是听话地转移阵地,在附近会所里开了几间包厢:喝酒吃饭唱个歌。
这个点也不知道是吃晚饭还是宵夜,反正玩得开心,有什么上什么。
他们喊的人也多,拿着庆祝生日的名头,其实就是大型聚会。
陈溺刚开始还能找到路鹿他们,后来被江辙带着走了两间包厢里,身边就全是陌生人。
再回到第一间包厢里,才发现路鹿喝多了,脸靠在项浩宇腿上睡。
而项浩宇面前是三个人的麻将牌桌。
有人给江辙递烟,他没点,咬在嘴边当过瘾。
一只手牵着圈外的陈溺没松开,眼睛在缭绕的青白烟雾中微眯着,在五光十色的灯光里和他们玩转瓶游戏。
烟草燃烧的味道从人堆里飘出来,猩红火星微亮,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和浮动摇摆的光影。
他勾着唇,侧着脸听边上人说话,心情看上去不错。昏沉的环境下看不清表情,只模糊地能看见他凌厉冷硬的下颚线。
身侧都是人想挤过来,陈溺不想坐在这了。手指刚挪出去点就被他使力拉回去,直接扑进他怀里。
江辙右腿膝盖伸直了点,方便她坐,勾下颈问她要去哪。
包厢里音乐声很大,她只能贴着他耳朵说话。往角落那辆酒饮车那指了下:“我想去那随便喝点东西。”
他看了眼那地方还算安静,松开手让她过去了,揉揉她脑袋交代别乱跑。
有个男生看陈溺一走开,赶紧凑到江辙旁边问:“辙哥,嫂子是不是第一次出来玩啊?她看上去有点怕生。”
边上有女生上道地拿了打火机过来,放在江辙嘴边那根烟下点燃。
他眼未抬,两颊微陷吸了口烟。拍开凑过来问问题的那人,眉眼吊儿郎当:“你嫂子怕丑,少挨着她。”
“嘿!说着说着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
......
陈溺坐在椅子上,看见门推开,又进来几个人。
这种玩乐的氛围,她只在高中毕业的谢师宴上体验过。但于江辙他们而言,这貌似才是他们课余生活的常态。
一群人喝得烂醉如泥,把世界撞得头晕眼花。
包厢里满室玩乐直至曙光熹微,贪欢重欲的时代里,碰杯空樽,一醉方休。
想起刚才在赛车场上听见王京他们说话,她没觉得有什么好需要生气的?
和眼界、思维不在同一高度上的人争论,不如像敷衍傻子一样,点头赞同。
何况那些对江辙的评价,喜新厌旧、锐利浪荡、恣意妄为……都是她早就听过很多次的,她早就知道。
牵住他手的那一刻,陈溺心里就有过准备。
往江辙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那个酒桌已经被围满人了,压根连他人影也看不着。
陈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叹完又叹了一口......
她喝得很混,把饮料车上各种颜色的果酒都尝了一下,胃都有点难受了。
放下最后一杯香槟的时候,身后的江辙终于走了过来。
浓烈的烟酒味渡进自己嘴里,陈溺被他抱到角落的沙发上坐着。
她头有点晕,但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很精神的眼珠子转了两下:“你喝醉了吗?”
江辙闲闲地看着坐他腿上的人,拉过她的手:“谁喝醉?”
“你。”
“我是谁?”
“你是。”陈溺面色绯红,指着他,“狗。”
他被骂也笑得直抖腿,颠着她:“陈绿酒,你是不是不爱在这玩?”
“没有。”
只是有点不习惯。
陈溺低下眼想了几秒,看上去很冷静地投怀送抱,脸贴着他脖颈:“你在这。”
因为是他玩得开心的地方,她没有理由讨厌。
江辙感觉心脏就这么被她这双手环住了,他抬了下挨着她头发的下颔,问她:“那我是不是很好?”
“你不好,你让我淋雨了。”
他没听懂:“什么?”
陈溺没再说了,嘟囔了一句:“好困。”
江辙抬起她脸,不让她睡。
舔了一下她纤细的颈脖,唇贴着陈溺颈动脉喊她名字:“跟你说个事儿。”
陈溺微侧头,看似认真地在等他下一句话。
然后腿往后挪了挪,移开了点位置。
江辙知道她在避开什么,笑得快要被呛到,手指捏着她脸上软肉:“暑假别回家了。”
她有点儿迟钝:“嗯?”
他去亲她耳珠,哄着她点头:“说‘好’。”
“好。”
第37章 对着他胸口“啪嗒”射了……
宿醉的第二天早上是无尽的头疼,顶着两个黑眼圈在酒店房间起来时,旁边还在熟睡的路鹿有一条腿已经掉在了地毯上。
陈溺下床,把她的腿轻轻提上来,顺势坐在地板上往前回忆了一下睡着前发生的事。
闭眼前,江辙和项浩宇分别扛着她和路鹿丢在了床上。
路鹿中途醒了一次,一直在床上叫唤着要扒她衣服,然后项浩宇死命拦着江辙要收拾路鹿的手。
陈溺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男生外套,已经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拉链拉到脖子下,难怪这么热。
往前,是在电梯里,自己缠着要亲江辙......
陈溺闭了闭眼,懊恼地轻咬了一下唇瓣,昨晚一定是喝疯了。
再往前,她跨坐在江辙的大腿上。周遭喧哗吵闹,围绕着烟酒和歌声。
她答应了江辙暑假不回家。
“神经病。”陈溺想起他引诱自己复述的无赖样子,不由得低骂出声。
门铃响了几声,她屁股挪了几步,过去开了门。
江辙站在过道上,人高腿长,遮挡了走廊头顶的灯光。穿着白T黑裤,挺鼻薄唇,面无表情时给人一种气质泠冽感。
他望着房内空空,愣了一秒才低头,瞧见了坐在地毯上好像还没醒过神的陈溺。
到底是不擅长通宵玩乐的好学生。
女孩长发凌乱蓬松,白皙清淡的一张鹅蛋脸,肉眼可见身心疲惫,眼睛无神地盯着人。
江辙半蹲下身,拇指和食指捏住她下巴稍抬,语气戏谑:“小醉鬼,再来两杯?”
“......”
陈溺顺着他的动作仰起脸,也不说话,张开嘴,牙齿凶狠地咬在他的指骨关节上,留下几个牙印。
“你舌头这么软啊。”他闷声笑得恶劣,手往前勾着她凑过来。
他被咬也不抽开手,另一只手的手掌抚摸她脑袋:“记得昨晚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