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古今古神皆死,何人独领风骚,风起处,我自轻狂横戟问苍天,谁、主万界生灭,云涌时,且看我擎戟屠尽九万万,涤荡世间魔,掌日月沉浮。”
林凡大口饮酒,微醺,持戟狂笑,万千豪情生。
“痛快。”柯振天大吼,看着林凡,道:“恨你晚生三千载。”
林凡收戟,道:“你怎么不说你早生三千载?”
两人又大笑。
陈玄东道:“便问古今,谁能长存,连神都会陨灭,这修道有时想想真无趣,真不如凡人一生,油盐酱醋,晚年时,看儿孙满堂来得痛快。”
几人神情都凝重下来。
寻长生,叹永恒。
这是修者界亘古未变的追求。
但,真有永生吗?
柯振天道:“我那个时代,据说有人飞升成仙,可享亿万年寿,当时我坚信不疑,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目标,但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当知,天外有天,故而,飞升成仙,当为虚假,只不过从一个囚笼,跳入另个更大囚笼去。”
“有人曾经飞出这片世界?”林凡皱眉,在询问。
这应该不可能,那天门紧闭,保护了这个世界,但也相当于,将这个世界通往外界的大门关闭,应该无人
能去外界才是。
“关于这件事传说太多,也有人说,他在登临世界壁时,被雷光击成残渣,也有人说,他的境界无法踹度,故而立地成仙神,太多了。”柯振天苦笑,最后补充,道:“但当时,我固执认定,他就是飞升了。”
林凡等诸人都看着柯振天,很理解,但同时也很同情。
他固执认为,那个人是飞升了,其实上,是在给他竖立一种修道目标,那就是修道,然后求得长生。
不比他们,从修道至今,目标始终一致,那就是守护,最开始的守护兄弟,家人,红颜,到现在的守护这片天下。
“其实上,类似我那个时代的那件事,在二十多年前也发生过一次,可惜,这整个天下估计知晓者也不足双掌之数。”柯振天这般开口。
顿时,让得林凡等人都大惊!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他们正风华正茂,但风华正茂往往代表的也是能力不足。
肯定是不能发现这件事的。
李广问道:“谁?”
柯振天怪异的看了一眼林凡,道:“当时我处于沉眠之中,被天外气机惊醒,猛然之间抬眼望天,武道天目窥探而去,却只见到一道侧脸。”
“你竟然见
到他的脸?”陈玄东怪叫。
如那种飞升人物,当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柯振天竟然能够看见,也属于难得,是一种机缘。
史前关于飞升,不是传说,史料记载中有太多了,当时飞升被整个修者界认为是最大的事,都已飞升为最终极的目标。
神陨后,关于飞升,就成为传说了。
而直到今日,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曾经亲眼见过飞升者的侧颜!
林凡莫名心跳,一种荒唐,甚至是无稽的怪异念头,猛然出现在他心中,以至于,他感觉自己血液在加快,神魂在颤动!
柯振天怪异的看了一眼林凡后,又看向陈玄东,道:“的确看见,且,本已经模糊的轮廓,在见到你后,就越发的清晰。”
林凡感觉嘴唇有点干,艰难的舔了舔,道:“继续吧。”
“你与他,至少有八分像。”柯振天开口。
“轰!”
林凡气息猛然爆发,腾空九万丈!
哪怕早有预感,但此时的感觉,无法形容!
“可否勾画?”陈玄东开口,神情凝重。
他们都曾见过林凡父亲的画像,但凡这柯振天勾画的有一点瑕疵,被他们怀疑有一点说谎的成分,今日,柯振天必须
死在此地。
只因,林凡最在意的就是家人,而幼时如山岳般高大的父亲,在他心中暂居的比重,则就更大。
他们不能容许,有人利用林凡这点滴的心里缺陷来陷害他,他们只是有一丝陷害可能,也不行。
“好。”柯振天点头,他神情凝重,以魂力为墨,在空中作画,寥寥几笔,但逼真而形象!
“父亲。”林凡抬头闭目!
这、怎么可能!
他父消失前才什么修为,而二十多年前,也不过是他父亲消失几年后,怎么有‘飞升’的实力?
“就是他,我不会记错。”柯振天开口。
陈玄东等都一脸复杂,心中的杀机都放缓。
一个人可以被人刻画出来,但若是没有见过本尊,不可能将其气质等描述得那般清楚。
“最后,他破了这天地了吗?”林凡颤抖询问。
柯振天摇头,道:“只是重重一瞥,一道眼神交汇,让我浑身发寒,不敢在多看,但我依旧觉得,他像是在沿着某条天路在走,雾蒙蒙。”
林凡点头,不在多言。
无论他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诡异,此时都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这么看来,应是他父亲遇见了什么
,故而只能舍弃肉躯,以魂争渡。
“踏破这天地,我也要寻到你。”林凡心中低语。
幼时,他父替他拦下漫天风雨,此时他以成长,当时他护他父余生安康。
他几人再次饮酒,但都可以不去提及家人,不去触及一些东西,林凡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一杯一杯的饮酒,喝完二十杯时,林凡放下酒杯,道:“行了。”
他说行了,当然是指他已经收敛了说有情绪,将之暂时遗忘。
“这场武斗大会,我会关注,也会亲自前往邀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陈玄东看着林凡。
林凡道:“若有可能,若他人有意,三顾茅庐也行,但若是他人一开始就无意,没必要放低身份,这天下少了谁都行。”
“我明白了。”陈玄东点头。
“还是那句老话,神庭由你与倾城分管,我很放心。”林凡笑着。
“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陈玄东笑着。
此时,他们几人都眼神悠远。
当年正风华,在那小小的郡城中,都几次险死还生,一步步走出,直到今日,那时的他们,又岂敢想,有朝一日,这天下,尽皆在他们足下?
这天下强者,若为敌,任他们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