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物就贵重了。
贺永楠和殷圣曼自然不同意,两边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已经明显酒劲上头了。
小博宇没怎么吃菜,倒是饮料喝的多,这会摸着肚子,“姐姐,我想上厕所。”
“那我带你去。”
贺曦正要起身,就见贺博宇小脸都皱在一块了,对着贺曦说,“可是姐姐,我是男孩子要上男厕所,老师说了,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一块去厕所。”
“……”
贺曦苦笑不得,可现在这会贺永楠也喝多了,叫他根本不可能。
“我带他去吧。”
时砚之擦了擦手,“过来,带你去洗手间。”
贺博宇转着乌黑的大眼珠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姐姐,那我和砚之哥哥一起去吧。”
“谢谢砚之哥哥。”
时砚之挑眉,拉开门让他先跑出去。
屋内暖气烘得时冕之解开了手腕,坐了好一会现在才意识到位置的问题,摇摇头,“爷爷,你有没有发现砚之最近有些不一样了?”
两人低声说话其他人也没注意,老爷子低着头别扭的“哼”一声,“那有什么用,只要没到手在我这就是空谈!”
“还有你,你这个做哥哥的别光顾着帮他了,自己也上点心,我上次跟你说的周家那姑娘你见了没?”
时冕之一听这些就头疼,应付着,“知道了,爷爷。”
给博宇的碗里又剥了几只虾,贺曦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跟殷圣曼又说了声也起身出去。
卫生间在走廊东边的尽头,饭店设计比较复古,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沉浮香味,穿过拐角时还要经过一个类似花廊的小隔间,一边的花盆绿植上还带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圣诞帽。
贺曦刚走没几步,身后一阵浓烈的香水味传来,紧接着肩膀一疼,一个波浪长发的女人从她身后走过,像是没发觉撞了她,穿着棕色连衣裙脚步连停都没停一下。
啧啧,这可是大冬天啊,光着腿真的不冷吗?
下意识揉了下肩膀,没等鼻尖那阵刺鼻的香水味散去,那女人已经叫起来了,“喂,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很贵的,我这是可是普拉达最新款,还有你这一手的水,弄湿了我的手表,这可是Patek Plipines,你赔的起吗你?”
被骂了的贺博宇看了看自己的小手,表情无辜,“姐姐,我刚洗的手,不脏的。”
“你说不脏就不脏了,谁知道你手上有多少细菌,你家大人呢?就让你这样出来乱跑撞人的?”
贺曦怒意直接就冲上来了,脚步都已经踏了出去那边时砚之却出现在贺博宇的身后。
他手上正拿着纸巾,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给贺博宇擦着手指,慢悠悠的抬眼,“他家大人在这,有什么问题?”
那女人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帅哥,脸色比刚才红了一些,特地换了语气,“你家这孩子刚才撞到我了,不过没关系,他年纪小不看路也正常。”
“他撞到你?”
时砚之扔了纸巾,眼神一凛,“那就认真点,按照事故处理,这里算是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他是要向左转,你是要向右转,交通道路法规定,右转要让左转,真要追究起来,这是你撞到他,算你的责任。”
站在隔间里的贺曦没忍住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可时砚之那口舌能力。
“你,你有病啊?”
女人没想到时砚之会说出这理论,气愤道:“那你这孩子还弄脏了我的新款衣服和名牌手表,我可以让你赔的!”
时砚之轻嗤,上下打量了她一秒,“据我所知,普拉达的最新款是黑色不是棕色,百达翡丽的英文名字是Patek Philippe,不是Patek Plipines,表盘上的标识或许你也可以再查查。”
美女涨红了脸,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大概是她耽误的时间太久,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经过隔间上前,两鬓的头发白的非常有特点,一左一右,一撇一捺,刚好形成了一个大写的“八”字。
看见贺曦时还特地多打量了几秒,然后才过去,“我说你怎么回事,陈总他们都……”
“时教授?”
中年男人这一声让贺曦也懵了,这几人都认识?
“时教授,您好您好。”
中年男人惊喜的赶忙伸出手,“今天能在这见到您真是太有幸了!”
时砚之皱着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伸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你是?”
“您大概不记得我,我儿子之前在国外T大上学,毕业时您到他们学校演讲,我有幸见过您一面。”
男人表现的极为感兴趣,“我最近还听他说,您最近的刚发表的论文已经被一个什么著名国际网站收录了,叫什么,AMiner,对就是这个网站。”
“我儿子还说您就是他的榜样,以后要向您这个目标好好学习。”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男人已经把名片递出去了,时砚之扫了一眼上面的公司名字,没印象。
“方总,言重了。”
这场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询问自己身旁的美人,“这,怎么回事?”
“哎呀,方总,我被这孩子撞到了,衣服都弄脏了,一会怎么赔陈总他们喝酒啊?”
小博宇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怕他被吓到,时砚之安抚性的牵着他的手,“方总,您这贵客也撞到我这弟弟了。”
男人几乎想都没想,赶紧扒拉开那女人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你这么大人了走个路都能撞到人家孩子,赶紧给人道歉!”
没想到是这转变,女人不甘又故作委屈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直到时砚之带着贺博宇离开,那女人才佯装生气地控诉,“方总,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帮着外人不帮我啊?”
“你懂什么!”
方总眯起眼,“上次跟你说的制药公司知道吧,就是被他哥收购的,人家可不止是含金量高的知名教授,婺城赫赫有名的时晟企业就是他家的,跟你相比你说谁重要?”
女人撒起娇似的赖在他身上,“那你刚刚说的什么T大你真的去过啊?”
“我哪接触过这些文化府邸,家里两个孩子都是那婆娘操心的,她去我去不是都一样吗?嗯?”
“哎呀,方总,你可真坏,人家伤心了,你今天可要补偿我。”
“行,你要什么都给你。”
…………
贺曦刚才比两人先走一步,回去的时候饭桌上已经又换了一轮新的话题,时老爷子正说起自己那对常年不着家的儿子儿媳。
“他们两啊,之前在国外天天打理事业,家都不要了,现在两个儿子都回来了,重心也慢慢转移了,前天打电话说年前就能彻底回来定下了。”
时叔叔和成阿姨?
贺曦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最深的印象就是很好看好看,现在再想起,也都几乎模糊了。
因为两人去洗手间的时间长,时砚之带着贺博宇回来的时候殷圣曼还问了一句,“今天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给你砚之哥哥添麻烦了?”
“没有,妈妈。”
贺博宇说着跑到贺曦这边,“姐姐,我好喜欢砚之哥哥。”
刚才的事贺曦也装作不知道,揉着他的小脸蛋,“那喜欢砚之哥哥还是姐姐啊?”
对这“不成熟”的问题,时砚之连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个。
贺博宇小脑袋一偏,“更喜欢姐姐,不过也喜欢砚之哥哥。”
没再让他为难,贺曦把碗端到他面前,“来,先把虾吃了。”
瞧着小博宇满足的模样,贺曦忽然觉得,这“砚之哥哥”当得也的确不错。
安排怎么回去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不用多说,老爷子一句“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非常顺手地又把贺曦丢给了时砚之。
不过贺永楠今天喝了酒,小博宇这会也困的揉眼,贺曦也没打算让家里的司机再送,过去交代了几句还是开了时砚之的车门。
时冕之还在等助理把车开过来,送走了长辈后又走到时砚之的车旁,敲了敲窗户,“回去注意点。”
“放心,”时砚之车子停在道路旁边,打了双闪,“哥,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脸色不太好。”
借着夜色贺曦也探过身子打量了会,也赞同,“冕之哥,我觉得砚之……”
两男人的目光同时望过来。
一晚上和贺博宇说习惯了,“哥哥”两个字都到嘴边了,贺曦又立马缩了回去,“冕之哥,我觉得时老师说的没错,你今天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窗户开的大了些,深夜的寒风一吹,贺曦忍不住哆嗦了下。
亲眼瞧着时砚之第一反应是去调温度,时冕之颇有欣慰,“没事,可能今天太忙,累的。”
时砚之还想说些什么,后面时冕之的车子已经到了,车灯照过来按了一声喇叭,时冕之被刺的微微闭眼,“你们回去吧,路上开慢点。”
“贺曦,平安夜快乐。”
“谢谢冕之哥,你也平安夜快乐。”
这话一说完贺曦才想起来还没给冕之哥送平安果,正想把包里要给陆苗苗的那个“小黄人”拿出来,车身一震,时砚之已经直接加了油门把车子开走了。
时冕之,贺曦:“……”
车内因为空调打得高,关上窗户没多久温度就升上来了。
因为是平安夜,所以这会街道两旁的店还都依然营业着,墙壁和玻璃上都装饰着代表圣诞节的象征物。
圣诞节一过,马上又该迎接元旦了。
“回学校还是公寓?”
旁边的人突然出声询问。
“回公寓。”
这两天实验室都基本不用去了,再考完最后一门试她也就可以放假了。
“时老师,H大什么时候放假?”
“元旦过后。”
时砚之看着后面的路况,“你们实验室结束了?”
“还有最后一个结果记录,估计在元旦之前。”
前方降速提示,时砚之变了车道,问她:“下学期的实习有什么打算?”
他前几天听董毅提过一次,贺曦没有继续留校当助手的打算。
“先学车吧,把车子学完再考虑。”
贺曦已经提前在网上查了她这个专业适合的公司,有几家还比较感兴趣,不过倒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