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湛说要去插手此事的时候,俞星城绝没想过他能够带领鲸群前来,毕竟他离开自己的种族也有一段时间了,而或许这些鲸群也不觉得同属海洋的妖类屠杀人类,是什么值得它们出手的事情。
但这些鲸群又确确实实的飞向了天津卫上空,而未袭击任何在空中的鲸鹏或天兵。
本恐惧的以为敌人再度来袭的天兵,在发掘这些鲸群毫无攻击意图后,开始与鲸群并驾齐驱,但却又警觉的保持距离。
俞星城低头,便看到了地面上诸多海中妖类似乎纷纷惊恐,简直如赶潮般想要退散,但鲸群并未就此放过,其中几位虎鲸或抹香鲸,竟化作人形从空中落下,而那只体型最为庞大的蓝鲸,则再次发出一声鸣叫——
俞星城只觉得幽深如坠入海底,浑身发冷,心脏嗡嗡,却看到地面上一只为非作歹乱挥拳的皮皮虾吱哇一声,竟壳上龟裂,壳下像是被按进绞肉机里,流出一地黄黑汤水,呜呼没命了。
显然这鲸群的鸣叫,对于同样出身海中的生物而言,杀伤力是十成十的。
俞星城心中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朝中调遣的天兵应该就在不远的路上,但这鲸群的提前到来,也能减少城中不少的伤亡。圆月如轮,鲸翼带来雨水,月光雨熄灭了地面上不少的火光。
他们的车队盘旋在城市上空,太子惊叹着这鲸群,转头道:“这些鲲鹏是来帮助我们的吧。这就是你的援军?”
俞星城轻轻点头,一个红发少年朝车马的方向飞来,声音喜悦:“星城!”
“戈湛。”俞星城露出几分微笑:“我真未曾想过你能来这样及时。”
戈湛的容貌使得俞星城身边的天兵也忍不住目光汇聚,他不自知,笑道:“我之所以敢去找的族人,也正是因为这是巡游至此地的季节,他们现在大多聚集在太平洋西岸,找他们并不麻烦。”戈湛一边说着,将手攀在俞星城面前的栏杆上,身子如在水中般微微舞动,那鹰妖似乎也感受到了戈湛的道行,略显畏惧的低头飞行。
太子惊异的望着戈湛,又看向俞星城。
俞星城拍了拍戈湛手背:“我以为你的族人不会愿意帮忙。”
戈湛:“这本就不是帮忙。新妖皇将手伸到海里去,它绕过鲸族去支使一部分海妖,本来就是对鲸族的挑衅与威胁。而且它选择让自己的手下化作人形,却让海中妖族来充当打手做尽腌臜事,那便是要朝廷以后报复到海妖上。本来大明没有捕鲸习俗,不像是欧洲诸国曾与我族结下过仇恨;再说,哪怕是当初欧洲诸国,我族的报复也是毁灭海上船只或掀起风浪,海上的事就要在海上解决。”
就像当初肖潼的商船与捕鲸船同行遇袭一样,戈湛去救她,也是因为觉得她是无辜的吧。
戈湛:“所以你也不必去出面打招呼,族中老者也对于结识人类不感兴趣,除了一些性格比较爱闹或者喜欢激进报复的会化作人形,大部分古老的鲸都不通人语。但我们也不会耽误太久,鲸族有意接管倭国至爪哇附近的海域,便有必要来清理此地的杂鱼,这是我们公事公办罢了,我们也会很快离开。”
俞星城:“你也会跟着走吗?我记得你一直不想与族中接触,是因为他们都不太认同你常年生活在人世……”
戈湛目光闪了闪,又笑道:“我怎么会走!肖姐姐还在等我回去呢。不说了,我要去跟族中打声招呼了!”
他似乎不愿意多聊,而迅速离开了战车,飞向了鲸群。
而另一边,如箭雨般从西方往天津卫飞来的仙官,也已然到达,俞星城只瞧见了远处天边各色微光闪烁,几艘被围攻的几乎摇摇欲坠的鲸鹏,像是被托住般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太子注意到那些援军是御剑的仙官,而非乘坐战车或其他法器的天兵,他有几分惊异:“为何是仙官前来,天兵去了何处?”
俞星城:“去了这周围被围攻的共十二处要地。俞敬唯调遣了北金的天兵近四千人,早在两日前便到达,只是他们混入兵备道驻军之中罢了。”
太子脸色一瞬间苍白了。
“燕王殿下一直都在天津卫上空指挥作战,甚至大部分时候,他离我们都不远。而温嘉序则用大量的幻象去掩盖仙官的支援,在这一刻之前,没人知道大批仙官从京师离开。”俞星城轻声道:“而你们用不少门派修真者埋伏的那十几处要地,应该已经和俞敬唯亲自率领的大批天兵交手。不知道战场厮杀过的几千天兵,与那些门派交手,胜算几何啊?”
“都在等,等什么时候京师空虚。确实,在京师附近的兵力不足以完全兼顾两地,但只要让歹人误判时间就够了。”战车在鹰妖的率领下,飞向了一处山坡,在山坡高处的巨石上,似乎早有几十人在等待着:“这世学学府从来就不是一个皇帝要来公平学习的地方,而是一个囚笼;这一次的出动更不是给每个人以历练的机会,而是一次诱捕。”
马车落在了山坡高处的巨石上,当太子走下马车时,前头几辆降落的马车上的学子,已然被十几位天兵扭住按在地上。
裘百湖把着刀柄,对俞星城略一点头:“这些学子递出去的密函的去向,已然被追踪。上头几乎尽是此次战事的详细情报。”
太子挺直脊背缓缓走下马车。
俞星城没有扶他,反倒是那些被按在地上的学子中,有人冷笑道:“你当真以为这大明是可以砍了哪一家,揪出某一族,就可以变了的吗!崇奉皇帝上位三十年,杀了多少人却依然束手束脚,他要剁了大明的手脚,还以为在给大明刮骨疗伤?!”
俞星城提裙走下马车,轻声道:“谁给你们的自信,把自己当成了大明的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了想,大概到结局的时候,还是不愿意让俞星城成为官场或朝堂的一位掌权者,而更希望她自由。
第237章 清洗
裘百湖对俞星城一点头, 走到她身旁来。
在新妖皇逃窜之后,俞星城与俞敬唯、裘百湖几人,在海岸上有过碰头。
在那时候, 俞星城已然得知天津卫周边多处要地被不知名的修真者袭击,而俞星城立刻决定, 本该负责去率领天兵迎击这些修真者的燕王, 立刻回来, 而由俞敬唯亲自率领手下大多数的天兵去迎击。
俞敬唯皱眉:“这些妖显然突破防线的力量更强,也能造成更大的损失。裘大人似乎提及,仙官虽然可以出动, 但观星厂很多先知或国师随从认为, 如今圣主不具备百年多前的力量了……”
俞星城摇头:“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这些海中妖身上大多覆盖着水膜,这证明他们没有远程作战的能力,长期在岸上甚至进入京师的可能性不大。而新妖皇已经在黑蛟的追击下逃窜, 难以率领手下,这群妖也缺乏计划与目标, 看似每一个都能造成破坏, 却基本都是各自烧杀,不成队伍。”
“而且, 那些门派的修真者的计划明显更严密,虽然朝廷有所戒备, 却没有想到他们会拿出妖皇加上各门派的组合来全面进攻。”俞星城抱着手臂,站在海滩边, 那里还有俞敬唯和她手下天兵施法变出的巨大冰柱, 整片礁石与港口都覆盖着一层冰碴与白霜,她转头看着俞敬唯:
“要知道,一旦铁道、干道、鲸鹏与船库这些工厂或枢纽被破坏, 京师将在几年内都防御力降低,而现在,法军从北美前来进攻我们只需要一个半月的航程,哪怕是英国召集多国联军想要突进,可能三四个月也会到来。我们攻下倭国至今造成过多少惨案,倭国有多少反抗组织,不都是靠着尚夕擎和钟曾筠唱红白脸,大棒加萝卜的压着,要是听说京津防卫瘫痪,会怎样?”
俞敬唯靴子踏碎冰碴,走到俞星城身边:“现在还没有征兆说会有外敌入侵。但我懂你的意思,世界变了,现在一个海洋那头的大国想要来入侵我们,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天津防线随时面临挑战。”
俞星城衣裙被风吹皱:“外敌只是猜测的一部分,内部也很可能会出现叛变。您也应该懂,现在哪怕是闽浙、山东的舰队突袭京师,可能都不会有人吃惊了。而现在天津卫这座城已经很难被……完全的保护下来了,我们必须要把京津的交通与防御的骨架保下来,甚至做好再度遭遇袭击的打算。”
俞敬唯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踢了一脚礁石:“……我本来是个在北金驻守边疆的杂牌女将,皇上要塞给我封疆大吏这样的位置我都不要,结果还是被他暗算了——我这直接无名无分的当了替他驻守北直隶的看门狗!操他妈的,这些年还是不忘了阴我!”她对皇帝破口大骂几句,却踏过了细碎礁石:“这十二处我无法兼顾,我会以铁道与鲸鹏为重,有重点的反击。但我要调遣绝大多数的天兵离开此处,天津卫留给你和燕王殿下。”
俞星城点头。
俞敬唯有些暴躁的抓了一下头发,俞星城理解她,其实就是跟她算熟人的皇帝再一次把她坑了,逼她强行扛起襄护北直隶的重责。
可俞家作为将门,就是要护卫大明,从职责上来说,他们倒也没有承受过委屈。皇帝虽然一次次逼他们接过棘手的站场,却没让俞家任何一位蒙受朝堂上的污蔑——但就是他这做事方式,真的让俞敬唯生气。
这位暴躁俞姑姑终于在走向战车时憋不住了,一脚踹向车架:”朱常陇,你他妈等着烂屁眼吧!”
不管皇帝到底会不会烂屁,俞敬唯还是去了,而在此刻,天津卫上空突然出现的鲸群带来了压倒性的优势,它们杀戮的十分迅速,其中一只如沙虫般在九条河里乱钻的海鳗,被两只虎鲸叼入空中,海鳗似乎灵力颇为强大,可它还来不及反击,便被两条虎鲸像是鸟儿口中的蚯蚓般,扯成了两节,另外一群虎鲸在空中游去,快活的抢食它的断肉。
这只海鳗的死,似乎深深震慑了海中的妖群,它们几乎飞速往海中溃逃,而鲸群也不愿意多在城市上空停留,便发出阵阵如远古而来的鸣叫,翻动身体,双鳍划开云层,朝海的方向飞回去。
而剩下的大多都是新妖皇傲云的下属,他们或是冲向了京师,或是和鲸鹏与凡兵颤抖,还有一些不入人世太多年,过于轻敌,而被碉楼上的炮筒或弩箭击中坠地,再加之小燕王率领北厂仙官增援,在天津卫的局势大部分都控制住了,只看俞敬唯那边了。
此刻,俞星城最需要处理的,就是眼前这些人了。
山坡上,俞星城看着某些被按住还挣扎不已的学子,他们当中有一个两个愚蠢的,竟然还急急的去唤太子。这会儿如果把太子摘开,说不定他们的计划还能有下文,把太子扯进这场袭击京津的动乱,不就是想死吗。
其中有几个冷静的世家子弟,将那个愚蠢的喊着太子的学子一脚踹倒,而后转头对俞星城道:“我们可都在天兵眼皮子底下,可有证据说明那些密函是我们所写?”
俞星城笑了笑:“且不说其中有很多消息都是故意透露给你们的,而天兵中的军官都不知情。哪怕你们有足够的理由说这些密函不是你们所写,也不重要,带你们来不是为了从你们当中抓出人来,而是为了以你们为线,抓住你们的家族或朋党中的其余人。或许我这样表达不对,这次行动不是找到‘答案’,而是找到‘理由’。京师中早已准备好出动,你们的这些密函只是皇帝可以震怒的理由。”
其中一位冷声道:“他以为现在还是他刚上位那些年?皇上总以为反对他的便是大明的病灶,但实际上让大明陷入闭塞没有未来的是——”
俞星城打断他的话:“别在这个满是尸体,几乎变成废墟的天津卫旁边谈你们所谓的政治理想。既然都要搞不择手段的斗争了,就承认这一步输了吧。”
“这一步而已。”
俞星城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已经被吃下的棋子,就别关心棋局了吧。”
当那些学子被仙官抓妖才用的灵索紧紧捆住,带上了战车,准备即刻返回京师,这会儿“护送”他们的战车,足有十八驾,哪怕其中有学子有隐藏的灵根,怕也是难以逃脱。
而此时,远处似乎传来了炽寰的吟叫,小燕王与一小队学子仙官的身影也靠近了山坡,仙官的加入,炽寰的出现,以及新妖皇可能已经被抓的怀疑,使得最起码天津卫上空的妖群作鸟兽散,大都逃窜不见了。
小燕王从法器上跳下,他扫了一眼被抓上飞车的一部分学子,似乎心惊肉跳了一下,却又立刻恢复脸色,转头问太子道:“你可还好?未曾受伤?”
小燕王的问候不是客气。
太子只摇了摇头,也扫视了小燕王一番,大致确认他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太子这才看向俞星城:“下一步呢?”
俞星城:“……我下一步或许还需要去援助俞将军,殿下应该同燕王一起回京师复命。”
太子双眼如深潭:“就这样?”
俞星城微微颔首:“殿下今夜辛苦了。”
小燕王:“我也要回去?”
裘百湖:“这是皇上的意思。外头还是不太安全,现在大明朝的敌人几乎要把匕首架在了紫禁城的脖子上,二位殿下万不可出现任何闪失。”
小燕王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却没看他,只点了点头,对俞星城也一拱手:“还请诸仙官护送。”
小燕王似乎有了深深的预感,二人登上法器的时候,他扯了一下太子的衣袖,说了一句什么。太子愣了一会儿,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衣袖慢慢从小燕王手中扯出,沉默的走上了飞行法器。
俞星城和一部分天兵军官,以及戌三蜀六等人站在山坡上,她本意欲去协助俞敬唯,但很快就来到了上头的命令,北直隶兵备道即将接手天津卫,维持秩序,开展救援,并协助清扫与调查,而俞星城需要率领仙官在兵备道的凡兵到来之前,再仔细清理一遍天津卫,确保没有埋伏的妖类。
她一个工部侍郎,又要飞天干杀妖的活,俞星城瞧出来这次皇帝派人的不讲规矩,她也不可能去跟皇帝说理去,就将前来支援的仙官分组,按照天津最主要的几条街道分区,分别排查。
确实,有零星几只妖受了伤选择在城中装死,还有一些臭鼬、獾之类的妖,化做原型溜进天津码头几家洋餐馆里大吃大喝,甚至给自己倒上了咖啡,被咖啡因冲的头昏脑涨的在餐桌底下打嗝,丝毫不知外头已经打完了仗。
俞星城他们刚要抓捕,那臭鼬吓得猛然放屁,在杀伤力有如神经毒素般的巨臭气体下跟同伴落荒而逃。
俞星城派人拾掇着各类大型海鲜的尸体,因为它们有的因庞大的体型淤塞了河流或压塌了房屋,只是在这些妖类的尸体下,更多的是没来得及逃难的市民百姓的尸体,虽然大部分的妖并不是像战争屠杀那样,追着人群杀戮,只是或施法或击塌房屋以泄愤;但天津卫今夜死去的百姓,应该绝不比一场大地震要少。
而且俞星城还在妖的尸体中,看到了最起码七八只她见过的妖馆的妖。而这些北厂仙官大多不熟悉妖馆的妖,也不知道它们是为了保护天津卫而死,愤怒的将刀扎在他们尸体上泄愤。
俞星城忍不住提醒,那些仙官才面面相觑。
而俞星城更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看到了北天门附近受伤的鳄姐,可她竟然不打招呼,化作原型,好几个血窟窿的尾巴一摇,遁入河水中不见了。几个仙官想要追击,却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到天亮的时候,大批凡兵终于进入了天津卫,兵备道佥事前来与俞星城交接,俞星城竟未能从他口中得知太多京师与天津卫周边十二处受袭地点的消息。
兵备道佥事请她回京,俞星城满心疲惫,更不忍心再看疮痍的天津卫,她揉着眉心坐在马车中,准备和一部分仙官与官员一同回到京师。却没想到她刚刚靠在马车中想要闭眼休息一会儿,一团黑雾陡然出现在马车中,膝盖抵着膝盖的坐在了她对面。
俞星城睁开眼,炽寰脸上横贯着几道或深或浅的艳红色细疤,额头与眼角还在渗血,却笑的一脸得意的朝着她伸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我自己写了好几本历史类长文写累了,更何况这本更靠近代,对于政治的讨论我不想再写了,关于社会变革的深究我也写累了。主要是自己也没那个本事和心力,我懂的太少了,能写的也太少了。
我甚至都有点对历史类题材略感疲惫了。读书越多,越觉得历史并不精彩,反而残忍的不忍直视。我反而更享受写星城解决难题,四处游历。
第238章 依靠
俞星城低头看, 他掌心旋转着一枚青灰色的……灵核。
这灵核过于朴实,简直像是一个泥丸,但其中缓慢流露的灵力却深厚久远的像是有几千年的沉淀。
“这是……?”
“那仓鼠的灵核。”
“傲云?你捉到他了!”俞星城:“我以为你不会想要灵核这种东西呢。”
炽寰不屑道:“我当然不想要, 灵力的多少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是要……拿给怯昧。”
“怯昧?”俞星城微微一愣:“他怎么了?我听闻观星厂及国师随从似乎透露,如今似乎有其他宗教的神在与他交战。可能是咱们之前在罗马时, 他的露面也暴露了他的虚弱, 或暴露了曾经的圣主已然不在的事实, 各个宗教的神都已经对他虎视眈眈。”
炽寰朝后倚靠在靠垫上,手指蹭了一下脸上的血痕,在脸颊上留下一块胭脂抹开似的红痕, 给他那样嚣张妖艳的脸再填几分:“……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境况很不好, 或许挺不住了。其实妖类比修真者更能感受到圣主灵力的波动,这群妖要不是感受到上云神殿的凋敝与他的虚弱,也不会敢这时候大肆出动。”
“怯昧可是继承了圣主的神力, 现在都拢不住那涣散的力量,你觉得这颗灵核能帮上忙吗?”俞星城轻声道:“现在都没人知道圣主的力量从何而来, 为何涣散, 这颗灵核或许是妖界人界目前灵力最深厚的玩意儿了,但总觉得对他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炽寰将手指微微攒紧, 指尖沾着血微微抖了抖,他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但我更不知道, 如果中原的神彻底被打败了会如何?”
俞星城托住了他手背:“没人知道。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哪怕就是你, 也很难牵扯进神之间的战争里。从一开始, 我们就知道必然有这一天的。”
炽寰抓住了那颗灵核:“是。可哪怕这灵核是杯水车薪,我也要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