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流产了。
她已经卷入到鹿城的争斗里,医院是不能久呆,梁家也暂时不能回去。
脱离危险后就被梁直带到他那里,就在他公司附近。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她好像被一张大网牢牢罩住,闷,很闷很闷,快要把人逼疯。
她忽然起身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刚感受到一阵冷风,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温小姐,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还不等温烟回头看,就有一只纤细漂亮的手伸过来帮她把窗户关上。
是梁直安排过来照顾她的女员工。
叫桑宓,长相柔美,气质温婉。
关好后桑宓扶住她的肩膀,对她解释,“你现在不能见风。”
温烟没说话,任由她扶着她到床上坐下,她心里燥得慌,怎么都不舒服。
桑宓端了小米粥来喂她。
温烟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看着桑宓把小勺子递到她唇边等她喝,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桑宓笑,声音温柔像是哄人,“吃不下也要吃一点的,这样才能早点恢复。”
说完她耐心地等着她。
温烟只好张开嘴巴,吃了一点。
吃完后桑宓带她去用温水洗漱,出来时正好梁直来了。
是桑宓先叫了一声,“梁总。”然后把温烟又扶回床上。
梁直在她面前还戴着伪装的皮,笑着说:“你先去休息吧。”
桑宓应了一声就往外走,经过梁直时,她侧目看了他一眼。
梁直对她噙出一抹笑容,看着她出去才说:“高哲倒了,他供出一份与他同流合污的名单,其中有跟梁振生走得近的,对他影响也很大,他现在真被逼急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早点把身体养好。”
温烟靠在床头,整个人都跟抽丝剥茧般,没有一丝生气,听到他这句话眼中才起了一点波澜,问:“是顾珩做的吗?”
“嗯。”梁直对她说:“他今天上午回宁市了。”
回宁市了?
温烟感觉那种悬在头顶的压迫感减轻不少。
梁直说完这些就出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温烟一个人。
她的手又落在腹部。
明明动过不要的念头,可从她身体里流出的好像连同她心脏里的某一角一块带走了。
狰狞的,鲜血淋漓的,再难愈合的伤口留在心口,无时无刻不在痛。
她躺下去,侧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不一会儿,那一片被子就变得冰凉潮湿。
顾珩是三天后找到梁直这里的。
即使远在鹿城,梁直也听说最近这几天,隆润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动。
他自知他拦不住顾珩,只对他说了一句,“她也很伤心”就放他去了。
温烟在抄佛经。
坐久了,她就有点撑不住,手发软发抖。
她把纸笔移开,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休息,她安安静静的,就连呼吸都有点微弱。
顾珩推开门进来时,她就那样趴着,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脸,就看到顾珩。
她乌黑的眼眸划过一抹水色,筋疲力尽的身体也跟着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