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确定参与这次演出后，每一场排练温烟都没有落下。
在这种时候，让她退出，意味着她前边所有的努力都是无意义的陪跑。
“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台长临时看了我们报上去的名单后，就通知总导演把你换掉。”
温烟把挽了一半的头发用一根钗子固定住，说:“我去问清楚。”
卫荨知道她不理解不愿意，好心提醒她一句，“隆润集团是这次春节晚会的最大冠名商。”
温烟顿住脚步，她继续说:“我记得你离婚的时候好像闹得不太愉快。”
从顾珩被爆出轨女星林绾到名创破产再到隆润发离婚声明反转。
对于外人来说，岂止是不太愉快，是非常不愉快。
温烟:“你是说是因为隆润才换掉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卫荨没说太绝对，“我只是刚听排在我们前边的歌唱队说顾少会来彩排现场。”
这时，正好有从外面进来的工作人员激动地说:“顾少来了，他好高好帅。”
有人问道:“是隆润的顾珩顾少？”
“还有几个顾少？”工作人员花痴道:“我刚在内场还不小心跟他对视了，他眼神好深，剑眉星目的差点被他吸进去。”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角落里的温烟默了片刻后问卫荨，“既然我不参与了，那我现在可以直接离开吗？”
卫荨滞了一下，“你不再争取争取？”
这么大的晚会，就算只是配角，也是很好的露脸机会。
且她很看好温烟，以后有重点培养她的想法，不想她就这样放弃。
但温烟只是对她说:“不了。”
她大概猜的出来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台长知道她是顾珩前妻，不想给顾珩不好的观看体验，才会临时把她换下去。
这件事要想解决，只能去找顾珩。
但她不会再去找他。
这些天里，她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以前那种压抑到窒息的感觉她不想再去体会。
洛静静就在她们俩旁边，听了个大概，倒比温烟更担心地问:“那你就白白遭遇这么不公平的对待吗？”
温烟看向她，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
正式彩排开始，连观众席里的观众都是彩排的一员，按着导演的要求在恰当的时间鼓掌微笑。
顾珩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支着额头，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坐着的台长殷勤的解说。
直到台上主持人念出耳熟的舞剧名顾珩才抬眼。
灯光追着演员婀娜的身姿落在舞台上，以壮丽的山水为背景，整个舞台都好似一幅优美的水墨山水画。
台长看到顾珩的目光落在这些女演员身上，终于有了点兴趣的样子，连忙在一边跟他说:“这是宁市歌舞团准备的节目，里面有几个女孩刚从舞蹈学院毕业才二十出头。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让她们团长介绍......”
他在顾珩逐渐拧紧的眉头下，自动消了音。
站在顾珩身边的林助理看着顾珩的脸色问:“王台，这个节目临时换演员了？”
王台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助理会突然这样问，又瞄了一眼顾珩，心思转得飞快，突然想起来似地“哦”了一声，“是有个演员因身体不适被换下去了。”
......
温烟从电视台离开后回了石湖鹿鸣。
回去不久，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林助理。
她看着那三个字顿了片刻才接通，然而林助理问的并不是她以为的事情，他问:“温小姐，您现在方便吗？我正在办理房屋过户的手续，有几处需要您的签名。”
“很急吗？”
林助理“嗯”了一声。
温烟其实也想尽快办完所有与顾珩有关的事情，就让他来石湖鹿鸣找她。
林助理到时，目光在温烟脸上停留几秒，有点像是观察。
温烟刚卸完妆，一张脸素白细腻。
能看出她的气色确实比跟顾珩在一起时好很多。
在温烟即将要对林助理的视线做出反应时，他就敛下眉眼。
温烟往里走，“进来吧。”
进去后林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和笔放到温烟面前，翻到指定位置指着说:“您在这里签下您的名字就可以。”
温烟按着他的要求签完。一切弄完后，林助理没着急走，问她，“您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给顾总的吗？”
他的神色郑重且认真，并不是公式化一问，更像是真的等她说出什么。
温烟看他片刻，说:“没有，谢谢。”
林助理从石湖鹿鸣离开后就给顾珩回了电话。
顾珩这会已经独自从观众席离开到了外面，靠在墙上拿出根烟夹在指间抽。
接完电话后，他冷着一张脸，
明明只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宁肯被换掉，也不愿找他，就算林睿主动引导她也不提。
就这么想跟他断的一干二净吗？
他抬起手臂，看着手背上结痂后掉落只剩一层薄薄粉色的牙印。
“顾少。”
一道弱弱的女声在走廊里冷不丁地响起。
隔着一缕缥缈的烟雾，顾珩清冷黝黑的眸望过去。
是一个女人，穿着“宋风”豆绿上衣，青色长裙，盘着乌黑的长发，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点怯意。
她这身装扮倒是让顾珩的目光多停留了会儿。
她发现后立即祈求地说:“顾少，能不能别让总导演换掉烟烟呀？她和我们一起练了很长时间的，要是就这么被换掉，她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她说话声音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替她说话？”顾珩眼神沉了几分，抖落烟灰，问:“你是谁？”
“我是她的同事，我叫洛静静。”对上顾珩深不见底的眸，她脸色微红，“我求您帮帮她吧。”
说着她朝顾珩鞠了一躬。
顾珩听完冷漠地嗤了一声，掐灭了烟拔腿要走。
根本没有理她的打算。
洛静静着急，上前，一把拉住他手臂，“顾......”
刚开口，她的手就猛地被甩开，她踉跄几步，站稳，看向顾珩时，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她脸色发白地后退，“我只是想要帮帮烟烟。”
此时，也来参加歌曲彩排的林绾也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