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珩好像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还带着她去吃宵夜。
温烟是不太想吃的，一是并没食欲，二是同事们在保持身材这方面都很卷，她也不想落后，她拉住顾珩手臂，“这么晚了，还是不吃了吧？”
顾珩侧目看她，她又说：“我在减肥。”
顾珩闻言目光向下，意味深长地说：“这样挺好。”
温烟顿时两只小臂抬起来横档在胸前，又觉得公共场合这样不太好，放下来拧顾珩手臂。
顾珩就跟木头人似地任她拧着带她进入餐厅，脸上还挂着一抹淡笑。
温烟最后只点了一份水果沙拉。
量不大，摆盘也很精美，跟艺术品似的，温烟都有些不舍得吃。
从餐厅离开后，到了石湖鹿鸣停下，顾珩看向温烟。
温烟垂眸回避他的目光，“我先，先进去了，你路上慢点。”
她说这种话是紧张的，害怕顾珩也要留在这里。
但下一秒，她听到顾珩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嗯。”
她扭头看他，他对她说：“早点休息。”
这天晚上，温烟睡着前想的是……顾珩好像不太一样了。
……
第二天舞团到电视台提前录制春节晚会。
因为前两次彩排都出了意外，温烟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的舞台上跳完全程。
最后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集体上台时，温烟在观众席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顾珩。
他两腿交叠，随意地坐在座椅里，捕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搭在椅子上的双手，两手相击。
是和其他人同样的鼓掌动作。
上台表演时，温烟大多时候若无必要是不怎么看观众的，此刻她也是才看到顾珩。
他的行为让她心里轻飘飘的，像头顶炸开的金色礼花。
主持人引导大家站位，不知何时林绾站到了她身前，在镜头给到其他人时，林绾微微侧头对温烟说：“你跳舞的时候真美。”
主持人和观众的声音吵得温烟都要听不清，好在林绾凑得近，声音只能她们两人听到。
“谢谢。”温烟回她，“你唱歌的时候也很美。”
温烟没听林绾唱歌，并不知道林绾是假唱。
“我也这么觉得。”林绾笑了笑，忽然又感慨一句，“要是在鹿城时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没掉，恐怕就看不到你这么精彩的表演了。”
温烟顿时心里漫上一股刺痛，但是她面上不显，问道：“林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你在备孕，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镜头扫到这边，林绾脸上的笑容愈发美艳，“先延迟。”
温烟：“那提前恭喜你。”
主持人也提到林绾走过来给她话筒，让她给观众送祝福。
林绾接过话筒，提前排练过的祝福词传遍整个演播厅，悦耳动听婉转。
整场节目结束后，大家陆续退场，团长也让她们散了。
温烟不知道，团长私下留下几个人，留下的那批人，都被团长带着参加饭局了。
顾珩也会去。
因为温烟是顾珩前妻，才没让她去。
团长特别重视着洛静静，因为据电视台里的人说，温烟能再次参与演出是洛静静替温烟在顾珩那里说情。
他当时都想直接让洛静静跳领舞了，但是其他领导层不同意，说她历练少一定会搞砸，才落温烟身上。
到了包厢里，他想进办法把洛静静安排到顾珩身边。
顾珩目光扫过一包厢的人，脸色冷俊，整场饭局谁的面子也不给，更别说看一眼旁边红了脸的洛静静。
……
温烟都洗过澡了，突然接到林助理的电话，说是顾珩喝醉了，要她去接。
温烟擦着头发说：“可是我已经睡了。”
林助理为难地说：“可是他只让你接，而且他胃不好你是知道的。”
顾珩曾喝酒喝到胃出血。
那时候他是为了温雅。
温烟突然想起在旧城温雅说过的话，她愤怒地说顾珩一直拿她为她当挡箭牌，温烟态度松动，“可是这里离市区有点远，现在很晚了。”
林助理立即说：“我已经在石湖鹿鸣的门口了。”
温烟：“……”
温烟把头发吹干，随便套了身衣服，就跟林助理一起去了顾珩喝酒的地方。
门一打开，温烟就后悔来了。
好多熟人。
她倒没想到，团长瞒着其他同事，背地里还有节目。
里面的几个女孩子都是团里姿色最拔尖的。
温烟想要趁大家没看过来之前溜走。
她一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顾珩和她还有关系。
但刚往后缩一步，来的路上林助理口中醉的意识不清的顾珩，目光竟精准地锁定她，叫她，“温烟。”
顾珩是全场的焦点，温烟被他一叫，下一秒也成了全场焦点。
顿时，在场的人，除了洛静静以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顾珩看着温烟，“过来。”
他身上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即使语调没有起伏，可他开口时，总是压得让人没法拒绝。
事已至此，温烟就算立即转头离开也于事无补了，她径直走向顾珩，“真的喝醉了吗？”
顾珩侧脸看她，眸色深沉，“没喝醉你会来吗？”
一靠近他，温烟就闻到酒味儿，但看他的眼神不可能醉了。
温烟只说：“走吧。”
顾珩起身，揽住她肩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才说：“好。”
两人都没管其他人怎么看，一起往外走。
一出去，温烟就推开挂她身上的顾珩，“你故意让他们知道？”
顾珩的胃是真痛，直接被她推得后撤一步，稳住后才说：“他们早晚要知道。”
他要他们知道，他没有不要温烟。
温烟不想以后不论她做什么，别人都只会记得她是顾珩的女人，她做出什么成绩，都是借顾珩的光，要是搞砸什么，又会被人加倍嘲笑。
但是她也注意到顾珩后撤的动作，她发现，顾珩的唇也微微发白，不由问：“喝了多少啊？”
顾珩：“记不清。”
“你没必要喝的。”温烟刚才看到那里面的人都是有求于他的，他在食物链顶端，何必呢？
顾珩没说话，只是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有点疲倦。
温烟顿了顿，抬手扶住顾珩手臂，“要不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