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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兽皮的狐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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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兽皮的狐狸君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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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由于心情颇好,连这个他一向感到压抑的家都让他觉得可爱极了,因为在这里,他从男孩正式成为了一个男人!

就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秦嫣正好上楼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于桐还没醒吗?”

一句话把秦智问懵了:“她不在楼下?”

秦嫣摇摇头:“我一早上没看见她,以为她在你房里…”

从大喜到大悲是什么感觉,那种人间的酸甜苦辣,秦智在一个早晨便尝遍了,那种感觉便是好不容易攀上云霄又瞬间跌入深渊。

就是那样一个平淡无奇的早晨,于桐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以后的日子一个人要怎么过,东海岸也没人再见过她。

在楼兰古国有一种奇特的鸟,它们羽毛丰满后就会一直往南飞,飞到南焰山将自己的羽毛点燃,再将火种带回楼兰古国,传言看过的子民说那种鸟全身都被耀眼璀璨的火焰笼罩,美得让人窒息,可燃烧殆尽后它们的羽翼会化为灰烬,消失在那片古国,人们叫它火烈鸟。

在秦嫣眼中,于桐就像那种火烈鸟一样,将自己最美的时刻点燃,绽放在这片红枫山上。

可是于桐走了,秦智却疯了!

他不顾林岩的阻拦要冲到上山区的裴家要人,他要去问问裴家的人于桐去了哪里?他要去找她!

林岩和秦嫣根本拦不住他,秦文毅从楼上冲了下来,提起他的衣领就把他甩在地上怒吼道:“你给我清醒点,你要为了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跑出去丢人现眼?你把你自己的前程放在哪?”

秦智拉了拉身上褶皱的衣服,从地上站起身,他如今比秦文毅还要高,整个人笼罩着可怕的气焰,像随时会发狂的狮子。

他双眼通红地盯着秦文毅:“丢人现眼?我丢什么人了?你是不是就因为外面人说她的那些话,所以昨天特地把我支开将她逼走,我问你是不是!”

秦文毅没有否认:“是,但是我是为了你好!”

秦智的怒气瞬间如滔天的大火狂吼道:“我特么不要什么前程,我只要她!”

秦文毅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那声音震耳欲聋,秦嫣攥着妈妈的衣服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智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他扭过头看着秦文毅,眼里的怒火铺天盖地,转身就往家门外冲,秦文毅拦腰从他身后死死抱住他对他怒吼道:“你不能去裴家!你有没有想过裴家人为什么不来找她!你个糊涂的小子!”

片刻间,秦智停止了挣扎,猛地转身看着秦文毅,一双锐利的眼眸如寒冰般射了出来,几近奔溃地说:“那个人,那个对她动手的男人是裴家人?”

秦文毅面对儿子的质问,无法给予肯定,可看着他站在发狂的边缘,也无法否定,只是这样满目疮痍地盯着他。

秦智昂起头狠狠闭紧双眼,那短短两秒的时间秦嫣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可他再次睁开眼时,秦嫣看见了他眼中布满血丝的湿润。

他怒吼一声:“我要杀了他!杀了裴鑫国!”

便像凶残的狼冲进院中跨上机车点着了火,猛地调头,林岩急得不停掉眼泪,秦嫣从来没见过秦智这样,吓得瑟瑟发抖。

秦文毅就这样冲到了院门口,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前对秦智低吼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毁了,就是你从我身上碾过去也不能!”

秦智一咬牙拧紧把手就往秦文毅冲去,秦文毅挺直的身躯没有丝毫避让,抿着唇就这样凛凛地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疯狂地冲向自己!

可就在机车快要撞上他的那一刻,秦嫣冲了过去带着哭腔喊道:“哥!我求你!”

秦智的理智突然拉了回来,在秦文毅身前猛地停止,喘着怒气紧紧盯着他!

秦文毅的身后是漫山的红枫林,他的身影像座巍峨的大山,眼眸闪动间全是无尽的沧桑,他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无法做任何事,也做不了任何事,可却心如刀绞。

只能守着他最后的理智,对他说:“你妹妹还小,还没有嫁人!我不能让你给这个家抹黑,让所有人因为你抬不起头!”

秦嫣就站在秦智身后,白净的小脸哭成了泪人。

院中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隔壁的南家,南禹衡从偏门走出,踏上小径刚走到秦家门口,便看见秦智从机车上跨了下来,眼里透着猩红整个人似被燃着一样朝着秦文毅低吼道:“你只会为她考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因为我根本不是你儿子!!!”

霎时间,万物骤停,天地俱灭!

林岩倒在门框上,秦文毅踉跄了一下,似瞬间苍老了十岁,秦嫣的眼泪戛然而止,猛地退后一步,剧烈颤抖的身体撞上院中的花台,跌倒的那一刻,南禹衡冲进院中将她娇小的身体揽进怀中!

第47章

秦嫣的身体在南禹衡的臂弯里剧烈地颤抖, 当她听见哥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像有人拿了一块巨石从她心口狠狠砸了下去,痛得她难以呼吸, 大脑一片空白, 五月的天却冷得如天寒地冻, 止不住地发抖!

而秦文毅也扶住院门,看着儿子仇恨的眼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岩那双柔美的眸子带着说不出的伤心和绝望,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上, 慢慢晕开。

她冲了出来扶住脸色不好的秦文毅, 对自己的儿子说:“你只有这一个爸!”

然后将脸色铁青的秦文毅扶回家中。

秦智木然地立在原地, 神情悲怆!痛苦得双肩发颤!他再次要跨上机车, 南禹衡松开秦嫣一把拽住他的肩:“不要冲动!”

秦智没有理会他,南禹衡干脆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拉离机车,秦智猛地甩开他转过身盯着南禹衡,呼吸急促地说:“你知道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外面人怎么说她?说她跟继父搞到一起害死了妈, 说她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说她被人包养,说她拿身体赚钱!”

秦智往南禹衡逼近一步, 他如今的身高已经和南禹衡平视, 就这样拧眉深看着他声音低沉压抑:“可就在昨天晚上,她把第一次给了我!她是清白的!她在告诉我她是清白的!全世界就他妈我一个人知道她是清白的!我怎么能让所有人践踏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逼上绝路?她才二十岁!高中还没读完,她一个女孩出去孤苦伶仃怎么生活?

这一切谁造成的?是她唯一能依靠的裴家!是那个让她陷入流言蜚语的妹妹, 是那个禽兽不如的裴鑫国!

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怎么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把她所有的都给我了!我她妈还是个男人吗?”

秦智痛苦得哽咽,饶是南禹衡向来清冷的性格,此时眼中也浮上了动容,他对秦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智呼吸沉重地问:“你能等得了十年吗?”

南禹衡沉声说:“我已经等了十年了。”

“我等不了!”

天空暗了下来,丝丝清冷钻进秦嫣的心底,化成只有东海岸才有的泥土气息,清幽之间满是疮痍。

那一天,秦嫣知道于桐虽然走了,可她把她最珍贵的东西永远留在了东海岸。

她总是喊秦智“小弟弟”,还喜欢调侃他,秦嫣不知道于桐对秦智是怎样的感情,

可她情愿被全世界误会,也不想被秦智误会,所以在临走前,她向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仿佛也是在通过秦智告诉整个东海岸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阴险的嘴脸!

林岩扶秦文毅上楼休息,秦智也回了房,没人再下楼,秦嫣孤零零站在院中,就像失去了行动能力,浑身瘫软如泥,仿佛轻轻碰一下便会倒。

她步子虚浮,犹如晴天霹雳,她无法相信从小到大和她一起长大,同吃同住的哥哥不是爸爸的儿子,她无法相信她深信不疑的一家人却有一天会这样决裂,她无法相信秦智有可能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独自承受这个秘密有多艰难!

后来她被南禹衡带回了家,这样一闹已经到了下午,秦嫣午饭自然也没有吃,所以南禹衡将她领到南家,芬姨给她做了吃的,可秦嫣却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本想回家,南禹衡担心她的状况,便对她说正打算清理书房里的书籍,他一个人工程量太大,让她帮忙,秦嫣只好答应他。

两人来到南禹衡的书房,那间房三面全是高大的书柜,南禹衡平时没什么好爱,大约也只能看看书,所以从小到大积累的书籍早已堆得满满的,他必须要挪一部分不怎么需要的书出来。

于是两人合力将书柜里的所有书都清了出来,一本本分类,将不用的放在纸箱里封存起来。

一下午秦嫣都心不在焉的,她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经常走神。

于是南禹衡便时不时随手拿起一本书,就里面的内容和她提几句,倒是借着这个方法能稍稍转移秦嫣的注意力。

日落时分,一整个书柜的书终于清了出来,秦嫣从地毯上站起身对南禹衡说:“我想回家了。”

“不在这吃晚饭?”

“不了。”

南禹衡倒也有担忧秦智,便说那送她回去。

可到了秦家门口,南禹衡突然脸色骤变:“你哥的机车呢?”

秦嫣当即就冲进家跑到二楼猛地推开秦智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急得跑到楼下,秦文毅正好下楼问她跑什么,她说:“我哥呢?”

秦文毅说刚才还看见他在楼下吃东西,吃完东西回了房,秦嫣脸色煞白:“我哥不在房间!”

秦文毅怕他溜出去,一下午都开着门不时下楼看看他的情况,可没想到便是这么个不经意的时刻,秦智还是溜了出去。

秦文毅连楼都没上,拿着车钥匙就冲出家门,南禹衡和秦嫣也快速跟上去坐上车,车子一路疾驰奔向上山区的裴家。

路上,秦文毅深刻的眉头紧紧皱着,秦嫣坐在后面,一双白嫩的手放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可他们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秦智没有全然失去理智,他很清醒,清醒着的疯狂!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那个将于桐推入深渊的男人裴鑫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接近裴鑫国,便表现的很平常地来到裴家,说于桐走了,让他转交一份信给裴鑫国。

裴鑫国得知后,考虑到于桐离开没有知会自己的太太,而是特地叫个小子转信给他,恐节外生枝,所以支开了佣人,将秦智带到了裴家的后花园。

秦智当然没有什么所谓的信件,他算准了裴鑫国做贼心虚,事关于桐的事不敢声张,更不会让佣人在旁,便是趁着那个时机暴打了裴鑫国。

秦智正值少年,又常年练散打,高大的身体力大无穷,招招下了死手,毫不留情!

他没打算活着回去,他甚至疯狂地想着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在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他就将所有的后果背在了身上,所以他不惧不畏!他只想让面前这个男人为于桐的名声陪葬!

或许他的行径是疯狂的,不计后果的,可那个年纪的少年啊,刚将一腔热血奉献出来,又遭遇现实残酷地揉拧和打击,让他体内的叛逆和张狂爆发到了极致!无止尽地发泄着…

人的一生啊,或许都做过那么一两件疯狂的事,有谁的内心没叛逆过,想反抗过,渴望挣扎过。

很多年后,他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可回想年少时的那一幕,他依然不后悔将那个畜牲踩在脚下!

而秦文毅冲进裴家时,便看见秦智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如狂怒的野兽,用脚不停踩裴鑫国的头颅,甚至连一众佣人都拉不住,他狂吼之间身体像被撕碎,双目猩红。

裴毓霖冲过去抱着自己的爸爸哭喊道:“秦智哥,不要打我爸爸…”

秦智一把将裴毓霖拎了起来狠声道:“你要不是个女的,我今天一定会像对待你爸一样把你打死!”

裴毓霖震惊地盯着秦智,不可置信地问:“秦智哥,你说什么?”

秦智额上青筋爆出咬牙切齿道:“我说什么你不清楚?你爸对于桐做了那样的事,自然那天晚上不会将她赶出裴家给自己招来什么祸,她会那么狼狈地被赶出裴家,被整个东海岸的人耻笑!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你从我家回去后拿什么手段威胁你爸你心里不清楚?”

裴毓霖在秦智凶残而压迫的眼神中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剧烈地颤抖!

秦智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扔嗜血地死死盯着她:“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那天是周五,裴毓霖的妈妈照例去她婆婆家过夜,所以她也是选在那天去秦嫣家,只是没想到秦智识破了她的打算,她只能提早回到裴家。

她从来不去阁楼,那里除了佣人一周打扫一次,几乎是被裴家遗忘的角落。

可那个晚上,她回到家没有看见爸爸和于桐,忽然心情烦闷,想到秦智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就心里堵得慌,正好看见了爸爸的烟盒放在一楼,便从里面抽了一根烟偷偷拿上打火机,跑上阁楼想尝尝这个尼古丁的味道。

未曾想,她撞见的便是爸爸将于桐绑起来的那一幕,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看到得一切,那是从灵魂深处的震颤。

于桐耷拉着脑袋,头发浸湿黏在身上,而他的爸爸正在脱.裤子!

她冲进去发疯似的将一整个阁楼里的东西摔碎,最后几近疯狂地逼她的爸爸,立马让这个女人离开裴家,否则她便会告诉妈妈,告诉所有人他对于桐做的事!

裴鑫国别无选择,他想占有那个美到极致的女人,想让她臣服在自己身下,想让所有对她垂延欲滴的男人可望而不可及。

但是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己私欲,将自己的名声,裴家的前途置之不顾。

所以他只能任由裴毓霖解开绳子,将于桐拉到楼下,她是裴家太太的远方侄女,没有佣人敢赶她走,只有裴家长女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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