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板着脸瞪他,跳下床扯过那件外套就往南禹衡身上套,南禹衡极其不自然地给她折腾着。
秦嫣穿好了后,站远几步欣赏了一番,高大挺拔,英姿飒爽,看得她一颗少女心泛滥,刚准备扑过去,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南禹衡推了推她的脑门打开门,赖跃京换了一身夸张的格纹西装,留着撮小胡子的样子,颇有种并不低调的英伦风。
他倒是很绅士地立在门边没进去,对南禹衡说:“会议视频我发给你了,你马上赶紧看一下直接下楼,他们在等你,我先接南太太去看病。”
说完眼睛便扫向才从里面走出来的秦嫣,正红色的修身制服,妥帖质感,包裹着她玲珑的曲线,加上她身上蕴着的艺术气质,这就是赖跃京要的效果,顿时让他眼前一亮:“哇喔,这套新款制服穿在你身上简直是… perfect,我有一个想法南总,我们可不可以用南太太的肖像来做企业宣传,这样…”
南禹衡皱眉打断了他:“快去快回,还有事找你。”
赖跃京便清楚这就是拒绝了,所以也不再逼逼,带着秦嫣下了楼。
等电梯的时候,赖跃京侧头看了秦嫣一眼,秦嫣并没有系领结,所以制服里面的衬衫有些稍稍敞开,白如玉的脖颈上便露出若影若现的红色痕迹。
电梯门打开,赖跃京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南老弟果真精力旺盛,连病人都不放过。”
秦嫣一开始还不知道他的话是几个意思,可当走进电梯看见镜子中自己脖颈上那暧昧的痕迹后,顿时涨红着脸拉了拉衬衫领口。
第94章
附近的医院不大, 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倒不是很严重,还有些低烧, 遵医嘱回去吃药就行了。
期间, 秦嫣才发现赖总这人话真多啊,几乎一路上嘴没停下来过。
回来的路上还和秦嫣提到南禹衡的父亲南振, 他称南振为大南总,秦嫣便随口问道:“南禹衡和他爸像吗?”
赖总还正儿八经思考了一番说道:“不太像, 大南总脾气直, 性格爽利, 手底下人事情做不好了直接开骂,那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至于小南总嘛,啧啧,你没觉得他少年老成吗?
我从来没见他骂过人, 他刚来这的时候, 我们那班老员工都说他性格好, 斯斯文文的好相处, 比他爸温和多了, 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啊!
比如跟他说个事,他不满意了也不会挂在脸上,也不会说你,就跟你扯些有的没的,扯完了后你会突然发现这个事不能这么干。
后来跟他熟悉了,他干脆连扯都不扯了, 就突然沉默盯你看,那眼神看得人能起一层鸡皮疙瘩。”
秦嫣立马就笑了,她太熟悉那种眼神了,以前她每次闹他的时候,他都会用那种带有压迫性的眼神盯着她,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能让她秒怂。
也许是多年来的韬光养晦,南禹衡身上总是酝酿着一种让人不禁臣服的气场,像个真正的王。
赖总还好奇地问秦嫣:“你不觉得跟他在一起压抑啊?我感觉他对女人的态度都瘆得慌。”
秦嫣想到早晨他像照顾个大宝宝一样替她穿衣服,纵容她的样子,不禁笑眯起眼睛:“不会呀,我习惯了。”
赖总便接着问道:“你跟他认识多久啊都习惯了?”
“三岁就认识了。”
“……”当我没问。
回到园区已经是中午,赖总带秦嫣去那座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用餐,干净整洁的机组食堂种类丰富,堪比外面豪华酒店的自助餐,菜肴精致得让人垂延欲滴,饶是秦嫣胃口不太好,还是吃了一些。
后来赖总又带着她逛了一圈,工作大楼里处处敞亮且整洁,还有员工健身休闲区,和游泳馆,路过培训室,秦嫣还看见有讲师对着一架飞机模型在讲解,底下坐着的空姐身上穿的衣服和她一样的,个个面容姣好,身材匀称,一片看过去养眼至极。
往回走的路上,赖总告诉她:“我刚来东祥的时候,还是一家小公司,只有十来架飞机,小南总成年后接手东祥,那时已经有25架了。”
秦嫣和赖总走在宽敞的园区内,呼吸着蓝天白云草木的清香,空气宜人视野极好,便问道:“现在多少架了?”
“九年时间增加到150架,始发基地增加了10个,跻身到国内六大航空集团之一,这条路很艰难啊。”赖总不经感慨道微微昂起头看向头顶划过的一架客机。
秦嫣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想到南禹衡的18岁,自己那时还在上小学六年级,貌似因为他的刻意冷落,还在跟他冷战中,忽然就觉得儿时自己在乎的事情幼稚得可笑。
正说话间,看见前面一群红色制服的空姐聚在一起,两人不禁朝那望去,却赫然发现原本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的南禹衡被一群空姐围住,深蓝色的空少制服穿在他身上让他原本俊逸的五官更加英挺,身姿高大,脸部轮廓干净流畅,那朗眉星目的容貌在人群中实在鹤立鸡群,让人想忽视都难。
就听见那群刚参加培训的空姐七嘴八舌地问他:“你哪个组的啊?怎么之前没见过啊?”
“是啊帅哥,叫什么名字?以后说不定能搭班,加个微信吧?”
南禹衡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但还算客气地说:“不方便。”
说着便想绕过她们,现在的妹子也奔放得很,其中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拉住他的袖子笑得魅惑:“你哪里人啊?”
南禹衡抬眸看见秦嫣抱胸冷扫着他的目光,一张脸变得更加紧绷。
赖总有些忍不住笑道:“我过去不太好,那我就先回了。”
他走后,秦嫣放下双臂踩着黑色高跟鞋一步步朝那群空姐走去,她如今也有一米七的个头,穿上高跟鞋气势并不输这群精心挑选出来的空姐。
那个拉着南禹衡的女人只感觉到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有些愕然地回过头,便对上秦嫣清丽的笑容,干净却绚烂,带着几许出尘得美感,看得她愣了愣,便是这个空档,秦嫣已经收回手对她清清淡淡地说:“你好,能放开我男人了吗?”
那个空姐明显怔了一下,下意识松开南禹衡,秦嫣便顺势朝他走去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转身往回走,众人只听见她有些娇嗔地说了句:“这里温度真低。”
那个样貌出众的男人便伸出长臂将她的身体拢进怀中,洒了一地的狗粮。
待走远后,秦嫣才抬起头斜睨着他:“被自己下属调戏什么感觉啊?”
南禹衡沉着脸瞪了她一眼,看见旁边有个自动贩卖机,让她等一下,秦嫣便站在原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玩,没一会南禹衡双手插在两个口袋又走回来了。
秦嫣看他也没拿什么东西,有些奇怪地问:“你买什么了?”
南禹衡淡淡地说:“没什么。”
秦嫣睨着他的神色,就感觉到奇怪,没买什么去贩卖机干嘛?
她便假装没事人一样挽着南禹衡的胳膊跟他说早上去医院的检查,说着说着趁南禹衡不注意忽然把手伸进他口袋,虽然南禹衡竭力按住了,但还是被她捏到一盒小小的东西拽了出来,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将那个方方的小盒子举过头顶读着上面的大字:“大胆爱吧?杜蕾…”
立马一惊迅速又将东西塞回他的口袋,烧红着脸快速向前走去。
南禹衡笑着拽住她的马尾把她拽停了下来,长臂揽住她的肩对她说:“你还在上学,怕有意外对你不好。”
秦嫣嘀咕了一句:“赖总说得果然没错。”
“他说什么了?”
秦嫣堆起假笑看着他:“说你身体棒!”
回去的时候,秦嫣才发现那一屋子的狼藉已经被南禹衡收拾整洁了,不得不说他做事效率很高,会客室完全看不出丝毫凌乱的样子。
下午南禹衡一直在忙,大概不放心秦嫣一个人待着,便把工作搬到了顶楼的会客室,他和人在外面忙工作,秦嫣就在里面的房间躺着休息看无聊的节目打发时间。
他隔一个小时会进来给她送杯热水,摸一摸她的额头,又匆匆出去,一边忙一边照顾她,大概也就晚饭的时候,他进来陪她待了半个小时。
秦嫣迷迷糊糊听着他们激烈地争论,一直忙到十点多,那些人才离开。
她烧是退了些,但是整个人都没劲,又躺了一天睡不着,便让南禹衡抱她去浴室看星星。
南禹衡把她裹严实后,抱她去了浴室落地窗边,把她柔软的身体放在白色榻榻米上,然后自己躺了上去把她捞进怀中。
秦嫣蜷在南禹衡的臂弯里看着玻璃外的世界,这里在郊区,夜晚宁静安逸,可以看见漫天的繁星洒落下来,仿佛触手可及,整个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中,脚下是芦苇荡的河道,徜徉在大自然里,一切都变得有些神奇,就连思绪都放空了,内心格外平静,怪不得南禹衡说这里晚上很美。
秦嫣忽然开口问他:“生日宴那天,你看见我弹古琴是什么心情?”
南禹衡低下头,声音埋在她的发丝间,有些温热地说:“我爸以前和我说见到我妈第一眼就有想娶她的冲动,以前不懂,那天体会到了。”
秦嫣却“哼”了一声:“我要真答应爸爸和周家结亲呢?”
“你不会的。”南禹衡却自信得很,让秦嫣想到生日宴那天她对陆凡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这种无声的默契让她的笑容在黑夜里渐渐绽放。
可到底还是二十岁的女生,总有些钻牛角尖的时候,于是她又问道:“要是真的呢?”
却听见南禹衡说:“我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秦嫣气得弹了起来压在南禹衡的胸口瞪着她,南禹衡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环住她的背:“要是我当初娶了裴家的小女儿呢?”
秦嫣瞪着眼说:“那我就去上山区一把烧了裴家再把你抢回来!”
南禹衡攥住她的小下巴宠溺地笑骂道:“胆大包天。”
继而又说道:“看来你在国外没少做功课啊,说说看南虞的来历给我听听。”
秦嫣见南禹衡又要考她了,翻身靠在他胸前沉吟了一瞬分析道:“南虞是二房的独女,又不得宠,嫁得也不好,要想在南家站稳肯定得依附其他房的人。
南家四房实力最强,人丁兴旺,儿孙成群,自然看不上二房的人。
如果南虞要想找个靠山,按道理说和三房结盟互惠互利,三房要想打探你虚实,用个其他房的人也能避嫌。
我们结婚那天,南虞也是和三房曹奶奶的女儿坐在一起,我特地留心了一下,她们好像很熟络的样子,所以我猜…南虞是三房的人。”
南禹衡点点头:“南虞这几年经常往曹奶奶女儿家跑,两人是麻将搭子,荣叔几乎每个月都要跑几趟去她家接送南虞。”
秦嫣却猛地一怔:“不对,不对不对!”
南禹衡似笑非笑地摩挲了下她纤细的胳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她清秀的眉头忽而皱了起来:“我忽然感觉不太对啊,我要是个贼,当然得把偷得东西藏严实了,怎么能拿出来让人看呢!”
她停顿了片刻,南禹衡却催促她:“说下去。”
“如果南虞真是三房的人,按道理说她就是再不聪明,也知道避嫌吧,反而这么正大光明地跟三房走动这么勤,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们家四房除了南灏,四房奶奶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难道,难道是四房窝里斗?”
她抬头看着南禹衡,南禹衡却答非所问地说:“你觉得是南灏的可能性有多大?”
“零。”秦嫣不假思索。
“哦?”南禹衡挑起眉梢。
秦嫣便接道:“我和他儿媳妇最近走动得多,我能感觉出来他们家人都挺自大的,而且你爷爷开辟的中南美航线捏在他们家手里,又垄断了整个亚洲国际航线,他们没有那么多心思派二房来监控你这么多年,如果真这样,也不会光明正大拉拢我了。”
南禹衡嘴角挑起玩味的笑意:“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动南虞吗?”
秦嫣忽然坐起来面对着南禹衡,目光和身后漫天的银河一样璀璨:“老狐狸,你是不是早知道南虞是谁的人了?
如果真是四房窝里斗,那这个背后的人就有意思了,安插南虞到你身边打探你虚实,到底是想吃掉你?还是想和一起干大事?或者两者都有!
如果你真的不堪一击,他们就干脆趁机端了你,如果发现你另有乾坤,索性和你统一战线,南虞根本就是一条长线,随时有可能成为战友,或者敌人的存在,对不对?”
南禹衡对她招了招手,秦嫣凑跪到他面前,他揪了下她俏挺的小鼻子:“不是发烧吗?脑子倒没烧坏,小狐狸。”
秦嫣却有些兴奋地望着他:“那你到底准备把这条长线变成战友还是敌人呢?”
秦嫣的言下之意是问南禹衡留着南虞是准备引蛇出洞对付她背后的人?还是拉拢过来?
然而南禹衡的面色却正了正:“我手头上有其他事要忙,南家这步棋我暂时不打算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先探探对方的意思。”
却看见秦嫣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来,像个坏坏的小猫一样柔声说:“那么…我们策反南虞呢?”
南禹衡来了一丝兴趣:“策反?这有一定的风险,毕竟她男人的厂子靠得是对方办起来的,你觉得对方手上不会留捏住他们的把柄?”
秦嫣“唔…”了一声,旋即眼里放着光:“那,我能试试看吗?”
南禹衡看着她娇俏狡猾的小模样,突然觉得以后谁得罪这个小狐狸估计也是件头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