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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宜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自己的忍辱负重,最后终于等来了得见天日的一天!
简飞扬看见卢宜昭又有些怔忡的样子,担心她又糊涂了,轻声叫了一声“娘”。
卢宜昭抬头,看见简飞扬担心的样子,抿嘴笑了笑,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卢宜昭偏头看向站在简飞扬身边的贺宁馨,和蔼地问道:“你叫贺宁馨是吧?”
贺宁馨笑着应“是”,走到卢宜昭身边。
卢宜昭伸手拉起贺宁馨的手,仔细瞧了瞧,叹息着道:“娘没用,让你们受累了。”想起简飞扬当年的乡间的种种,卢宜昭泪如雨下。那时候,她虽然糊里糊涂,可是还记得简飞扬是她最重要的人,就算是疯癫,也跟着他一起下地干活。整个简家,就只有他们两人经常在地里劳作。
卢珍娴也想起那时的日子,过来给卢宜昭拭了泪,低声劝道:“姑母,那些日子都过去了。如今大表哥袭了镇国公的爵位,又是一品大员,以后姑母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卢宜昭惊喜地看向了简飞扬,道:“我们家的爵位,又还了?”
贺宁馨笑着柔声道:“是飞扬立下战功,宏宣帝特旨加恩封赏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旁地上躺着的卢盈清醒了过来,了一声,看见简飞振站在屋子中央,立时道:“振儿,扶娘起来。”
简飞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弯下腰要去扶卢盈。
卢盈欣喜地伸出手,可是简飞振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简飞振终于咬牙伸手将卢盈扶了起来,坐到一旁的圈椅上去了。
简飞振垂着头站在卢盈坐的椅子旁边,很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对你如何,你也大了,自己也明白。——若不是你是我亲生的,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好?”卢盈含泪拉住简飞振的衣袖说道。
简飞振有一丝迟疑。
贺宁馨已经在旁边慢条斯理地道:“你再也不能生育,为自己以后着想,对他好也是情理之中的。——若是你能生,再来说这话,我还信你有几分真心和好意。如今看起来不过是你居心叵测,自私自利而已。两个嫡亲兄弟,你非要给他们分了嫡庶,还打一个,捧一个。若不是飞扬命大,祖宗庇佑,他早就被你折磨死了。哪还有你们今日的荣华富贵?”
看了简飞振一眼,现他似乎有些动摇的样子。
贺宁馨便又道:“再说了,你说是把他们当作亲生的孩儿,可是你除了一味宠着他们,惯着他们,你可真的尽心教导过他们?告诉他们什么是黑白是非,什么是礼仪廉耻?”
简飞振想起当年在乡间,这女人对自己和大哥的确很不同的态度,心里越动摇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卢盈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母?”
卢盈愣了一下,忙道:“我当然是。难不成,你要认那边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糟老婆子做娘?——你也不嫌丢人?”知道简飞振最是爱面子,衣裳的颜色旧了一点都不会穿。以前小的时候,也很为自己的娘骄傲,觉得比乡间那些土财主家的主母不知强多少倍。
简飞振心里一阵别扭,甩了甩袖子,将卢盈的手甩开,正色道:“我问你实话,你只实说就是了。别扯些有的没的。”
卢盈看见简飞振明显有些疏远的样子,嘴唇嗫嚅了几下,有些说不出话来。
贺宁馨在旁边冷言道:“二弟,你也是中了举的人,难道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你若是连这点子小伎俩都分辨不出,我劝你还是不要入宦途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配给人当枪使的货,说不定还会罪及镇国公府。
后面的话,贺宁馨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人家的亲娘、亲大哥都在旁边,她也不能忒疏不间亲,说出这些话得罪人。
屋里的人都沉默起来。
卢宜昭轻轻叹了口气,想帮简飞振说两句话。她也知道,生恩没有养恩大,自己虽然生了他,可是实没有养过他。卢盈纵有千般不是,还是帮自己养大了儿子。
卢珍娴在旁边沉默了半晌,终于往前踏了一步,走到卢盈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我的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将他们弄死的?!”
简飞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道:“表妹,人命关天,这话可不能乱说。”
卢珍娴实在忍不住,指着坐在后面长榻上的卢宜昭,道:“她们能把姑母折磨成这个样子,能屠了我们卢家庄,会那么好心,放过我爹娘?!”
这话问得铿锵有力,简飞振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就算是卢珍娴,当年因为她父母俱丧,自己为了安慰她,一直跟她同吃同住。是不是因为自己,她们才放过她?
贺宁馨也点头道:“表妹,不用问了。肯定是她做得,她这种人,向来只知道抢别人的东西,明抢不行,就暗偷,暗偷不行,就下杀手!——再说还有她做了蜂麻堂堂主夫人的亲娘,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有什么事不能做?!”
卢盈全身气得摇晃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血口喷人!”
贺宁馨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刺激卢盈:“老国公爷就是看穿了你的为人,才断了你的生机,不给你任何机会再祸害别人!——你还好意思把别人的事情安在自己身上,真不知你娘是如何教的,能教出你这样的无耻之尤!”
卢盈被气得站起来,垂着一边被折断的胳膊,对贺宁馨大声道:“你胡说!——国公爷心里一直有我,是她!”用那支好的胳膊指着卢宜昭,“她从中作梗,国公爷才不能纳我!我去了外院服侍国公爷,国公爷不一样对我……对我……”说着,卢盈脸上露出异样的潮红,“那三个晚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贺宁馨不动声色地道:“你还在撒谎。你一个内院的婢女,如何能去得外院的外书房?——国公爷是军中猛将,外书房岂是寻常人能去的?”
卢盈反驳道:“我又不是去的外书房?——那天,我拿了令牌,去外院……小厮说,国公爷不在外书房,而在客院会客,说是会同客人彻夜长谈,不会回来了……我才去的客院。”
原来是这样。只是她不知道是如何走错了屋子,拿冯凉做了马京了。
“客院的人就杂了,你又如何知道那屋子里的人是国公爷?”贺宁馨继续盘问。
卢盈完全被贺宁馨的问话代入了当年的情景里,闻言喃喃地道:“我跟守客院的婆子说,奉了夫人的命过来服侍国公爷……那婆子就给我指了屋子……我进去,屋里黑灯瞎火的,好象都已经睡下了。我摸到床头,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国公爷……”
听到这里,屋里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贺宁馨忙打断她道:“你自荐枕席的时候,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寻错了人吧?”
卢盈慌乱地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寻错人!……”越说越心虚,眼神闪烁起来。
卢宜昭这才开口道:“你确实找错人了。——也是我的错,当日就应该好好跟士弘将此事说开了。我实不该因为你一面之词,就错怪了士弘。”很是后悔。
贺宁馨同简飞扬互相看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夫妻之间,坦诚最重要。就算有错,说出来也好过遮遮掩掩,将小错酿成大祸。
卢珍娴听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对卢盈再次问道:“当日我爹娘带着我去你们家里,只第二日,他们就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说,你用什么药毒哑了他们?”这是盘旋在卢珍娴心头多年的疑问。
简飞振回想当日的情形,确实如此,心头的疑虑更深,看着卢盈道:“……若不是你做得,我不会让他们冤枉你的。”
卢盈连连摇头,泪流满面:“真不是我做的。我可以誓!”
贺宁馨撇撇嘴,道:“你这种人,誓有什么用?今生作恶,来生再报,你倒想得美!”
说着,贺宁馨拿出卢盈的卖身契,递给简飞振道:“二弟,你看看,要不要让她摁个指纹,对照一下?”
卢盈慌忙把手藏到身后,道:“你们别过来!别碰我!”
坐在一旁的卢宜昭说了这半天的话,已经力尽神竭。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屋里的人说话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遥远。
她强撑了一个晚上,终于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二儿子简飞振依然执迷不悟。
卢宜昭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将简士弘的遗书捧在胸前,慢慢往后倒了过去。
贺宁馨先看见卢宜昭的样子,忙冲过去扶住卢宜昭快要倒下去的身子,叫了声“娘!”
屋里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只见卢宜昭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嘴角有几滴鲜血慢慢流了出来,软软地躺在贺宁馨的臂弯里,眼睛睁得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简飞扬大叫一声“娘!”,急走两步,从贺宁馨手里接过卢宜昭的身子,现轻飘飘地好象一片羽毛。——原来娘的身子已经破败到这个地步了。
简飞振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酸痛不已,面对着卢宜昭的方向跪了下来。
贺宁馨忙对简飞振道:“二弟,快过来。娘就等着你呢!”
简飞振膝行几步,跪倒卢宜昭身前,低声叫了一声“娘!儿子不孝……”
卢宜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慢慢阖上了眼睛。
简飞扬大急,往卢宜昭的人中处掐了过去,却是掐得青紫了,卢宜昭都没有反应。
贺宁馨拿手在卢宜昭的鼻子前探了探,现已经没有气息了。
“飞扬,娘大概已经去了……”贺宁馨含泪道。
简飞扬抱着卢宜昭轻飘飘的身子在手臂里,将头埋在卢宜昭的胸前,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卢珍娴跟着跪在了简飞振身边,对卢宜昭磕了头,泣道:“姑母,到了下面,见到我爹娘,还有我们卢家人,告诉他们,我们卢家,就算只有我卢珍娴一个人,也誓要为卢家人报仇,让凶手偿命!”
卢盈在旁边看见这一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终于死了!我盼了这么多年,这个死女人才终于死了!——她死了,死无对证,我永远都是镇国公府的太夫人!”状若癫狂。
贺宁馨对卢珍娴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从长榻上拿了根早就备好的绳子,将卢盈捆了起来。
卢盈大惊失色,道:“你们不能不孝!我是简家的太夫人!——我要是突然没了,你们怎么跟别人交待?!”
贺宁馨却冷笑道:“我们要继续认你这个贱人做娘才是真正的不孝!”又道:“老夫人已经病了一个人多月了,这府里人人都知道。如今老夫人寿终正寝,只要明日请宋医正过来做个见证就行了。”
说完,贺宁馨对简飞扬道:“飞扬,我们镇国公府的太夫人新丧,明日就对外丧,你觉得如何?”丝毫不给卢盈机会。
简飞振在地上跪着不说话。
简飞扬点头道:“我明儿就递折子丁忧。”大齐朝的官员,凡父丧母亡,都要丁忧三年。
贺宁馨见简飞扬丝毫不恋栈权位,心里又安了几分。
卢盈只好对着简飞振大叫起来。
简飞振转过身,对着卢盈的方向又拜了几拜,道:“你虽然将我养大,有抚育之恩,可是你囚我亲娘,屠我外祖家一门数百口,我虽不才,可也知道什么是小恩,什么是大义。——你放心,你伏诛之后,我也会为你守孝三年,不让你成为孤魂野鬼。”
卢盈大惊。她可不想死,她的好日子才开了头,怎么能死?!
贺宁馨将她的嘴堵上,有些讥讽地道:“你放心。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想死?——真是没那么容易!”
第二日,镇国公府全面挂白,大肆举哀,要为刚刚病故的老夫人办一场七七四十九日的丧事。
而同一天,缇骑的诏狱里,蜂麻堂堂主杨兰所住的牢房里,被人推进来一个疯女人,一直嗷嗷地叫,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杨兰看见那个女人熟悉的脸,如遭雷击,伸出手抓住那疯女人的肩膀,抱头痛哭起来。
诏狱外面,安郡王摇着扇子,对简飞扬问道:“真的要留着她们?”
简飞扬点头,道:“既然她们一直说有人会来救她们,就暂时留着吧。——看看有那位高人会为了她们来劫了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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