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神情淡然的看向沈卓然：“沈兄，别动气，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沈卓然指了指莫凡，手都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伤势所致，还是气的如此。
“你无法抵挡火系道法的威力，为何偏偏靠近我，你就是想拉上我……否则，我应该可以撑到最后。”
与此同时，红袍老者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莫凡。
他的眼神中显然流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自然逃不出他的双眼，但令他意外的是，莫凡在如此程度的烈焰之下，竟然丝毫未损。
沈卓然见莫凡不愿与他多说，便转首看向红袍老者。
“前辈，他明显使诈。这小子明知无法通关，便想拉上晚辈，用心歹毒啊。”
“前辈，姓莫的这明显是故意在害我。”
“前辈……”
忽然间，红袍老者怒斥一声：“住口。”
沈卓然被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一脸惊愕的看着红袍老者，眼中尽是不解之色。
不料，红袍老者的目光一直在紧盯着莫凡，由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红袍老者上前几步，来到莫凡的面前。
他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一番后，缓缓点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肉身竟然如此强悍。”
莫凡微微颔首：“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皮糙肉厚一些罢了。”
“呵呵，哈哈哈，好一个皮糙肉厚，你倒是谦虚的很。”
莫凡又道：“只可惜，我虽然抵住了火系道法，但却还是被道法击中，恐怕这五行阁的第四层，怕是未必能通过了。”
“哦？你真是这么认为的？”红袍老者反问了一句。
莫凡应道：“没错，倘若就此算晚辈落败，晚辈也没什么好说的。”
红袍老者手捋长髯，面带笑意的再次点了点头。
“那老夫若是算你过关了呢？”
闻言，莫凡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五行阁的第四层，如果单从对火系道法的掌控上来说，莫凡的确感觉自己有些欠了火候。
即便他已经掌握了三昧真火的纯阴火，即便他的肉身完全不惧这一层的火灵，但与这一层所考核的内容是无关的，单从对火系道法，火属性灵力的掌控上来说，他的确是尚有不足。
另外，莫凡最终没能抵得住火蛇的攻击，也和沈卓然暗中使坏有关，否则他也许能撑得住，但莫凡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说那些。
万没想到，听红袍老者的话中之意……
“前辈的意思是，我可以通关了？”
红袍老者再次点头道：“嗯，可以通关。”
这一下，不远处的沈卓然可有些无法接受，他仗着胆子上前一步，对着红袍老者喊道：“前辈，他无非就是肉身强韧一些，刚才已经被破了防御火罩，并且被数道火蛇击中，这岂能算是通关？而且此人心思诡诈，明显有意加害弟子，他……”
“住口……”
红袍老者再次怒喝一声，随之看向沈卓然，面色阴沉的道：“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老夫都尽数看在眼中，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沈卓然顿时愣了一下。
在他看来，这红袍老者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才对。
毕竟自己是蜀山弟子，又是掌门亲传，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应该帮着自己说话才是。
如果自己最终落败了，岂不是丢了蜀山的颜面？
“前辈，你，你这话是……”
“难道，不是你有意攻击他人在先？”
面对红袍老者的质问，沈卓然有些语塞，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
“我，我只是……我只是控御火蛇改变方向，谁知道那些火蛇都奔着他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话无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红袍老者压根没说，沈卓然自己就交代了。
红袍老者冷哼一声：“哼，你既然身为掌门亲传，又是仙宗天骄，就应该修心修性，难道你以为，我蜀山一脉经久传承，能够屹立不倒，靠的仅仅只是道法通玄吗？”
“倘若无德，心里阴毒，纵使修得大能又有何用处，况且，心境阴毒之人，怕是也无法将道业登峰造极。看来，掌门收徒，似乎过于看重资质，而忽略了品性。”
这话说的沈卓然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低着头不敢看红袍老者，显然红袍老者的辈分比玉鼎真人还高，谈及玉鼎真人的时候，就像是说一个晚辈一样。
沈卓然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认输，虽然低着头，依旧鼓足勇气嘴里嘀咕着：“不管怎样，按照规则，他也不能算是过关吧。他不过是仗着肉身强韧而已，否则伤的不会比我轻，最多，最多也就算是个平局而已。”
红袍老者瞪着沈卓然，一脸失望的缓缓摇头。
“仗着有点微末修为，胡说八道。你懂个什么，此子岂是肉身强韧那么简单，精钢虽强，遇火则融，再强的肉身，在足够强大的火灵之下，都是枉然。”
“然而此人的肉身，却抵得住烈火焚烧，说明他的肉身对火具有极强的抵抗力。”说话间，红袍老者看向莫凡道：“小友平日里，怕是一直在以火淬身吧。”
一时间，莫凡对这位红袍老者不由得肃然起敬。
他缓缓点头，并未言语。
“以火淬身，想要肉身拥有相应抗性，则需要被烈火焚烧百遍，千遍，在肉身一次次的损毁修复之下，方可产生，小友的肉身竟然能抗拒此层的火灵，小友淬此肉身，必定是经受了万般痛苦，纵使老夫也难以想象。”
要知道，肉身强韧是一个泛泛的说法。
换言之，肉身强，也许刀剑伤不得，但不代表不惧风雷，不惧冰火，就像红袍老者所言，一块精钢铁石，也许刀劈剑砍都没用，但不代表可以抵得住烈焰焚烧。
显然，红袍老者通过方才的一幕，已经可以看到莫凡这具肉身的由来，需要经历多少磨砺和苦难了，而这种苦难，绝不是常人所能够承受。
单凭这一点，他也是由衷的佩服，甚至即便是红袍老者自己，仅凭肉身的话，也根本无法抵御这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