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一阵朋克音乐把我从床上惊到地下。
“卧槽……这么鬼？”
龇牙咧嘴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开门眯眼往楼下看。
卡尔这小子，正对着镜子臭美。大金链子小手表，脚下aj球鞋、嘴里二十四k镀金假牙。
双腿劈叉，头戴兜帽。对着镜子在那儿呦呦呦，我将手搭在楼梯扶手上。
问卡尔：你这是要混说唱圈儿？
卡尔回头看向我，表示从现在起他要努力赚钱，跟我划清界限。
“我要凭借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不让别人左右我的人生。”
“所以……你这是准备去卖艺？”
“no”卡尔否认说他要去出货，兜帽帮的人有自己的地盘，他老大给了卡尔新工作。
天桥底下的面粉天团，必须有卡尔一席之地，这小子要出道了。
当然出的是黑道，而且好像是想摆脱我的影响，有点类似于日漫里，不愿活在哥哥阴影下的意思。
“唉……果然，中二是男孩子一生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我愚蠢的弟弟呀～别憎恨我啊！
我长叹一口气，因为邦尼的事，卡尔现在对我很反感。
但是我的确冤枉，给邦尼工作目的是让她有更好的生活，出发点是想促成她跟卡尔。
可惜弄巧成拙，邦尼因为自尊和自由无法接受，卡尔对此则认为是我赶走了邦尼。
兄弟关系破裂，我属于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卡尔一根筋认死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祝他出道顺利。
“嗯～我一定比你混得开。”
“呵呵……我拭目以待。”
卡尔挑衅冲我一笑，然后出门奔往天桥，我在他离开十分钟后。
也开车跟着老弟，看看他步入（黑）社会的第一步，该如何操作。
南区天桥底下，一帮小兔崽子穿的人五人六儿，搁那晒太阳。
领头小黑靠在栏杆，贼眉鼠眼地打量路人，像是在寻找商机。
卡尔左摇右晃走过去，还用起了黑人的打招呼方式。
“嘿～曼！”
几个小黑孩儿，一阵懵逼过后便放声大笑，卡尔不伦不类的穿搭以及打招呼的手势。
怎么看都觉得滑稽，白人孩子楞模仿黑娃，在他们眼里跟小丑差不多。
“嘿～白小子，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跟你们一起干活。”
小黑和卡尔一问一答，又惹得其他人一阵笑声，小黑乐的都直不起腰。
“你干个芽儿～你干。”
显然他们都将卡尔当乐子，卡尔直接搬出老大，问G-god在吗？
小黑听后脸色瞬变，他可以调侃卡尔，但不能取笑老大。
“你是他介绍的？”
“他让我来找你们，说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卡尔脸上的样子不像假的，小黑思来想去还是招手，叫过来监督车。
车里的人，给卡尔丢来一个小包袱，告诉他这是一个月的份额。
“如果一个白人小孩卖药，那些警察就不会找麻烦。”
在他们眼里卡尔就像是迎宾员，他要是带货，买面粉的客人绝对安心不会怕。
“ok——这活我干了。”
卡尔点头同意决定勇闯天涯，我在后面盯着车里的老黑。
这孙子好像是同盟会，麻烟儿帮文斯的手下，叫什么……鲍比。
看来卡尔混的兜帽帮，与文斯有很大联系，炸鸡叔可能有竞争对手了。
那么大一包，里面装的应该是大麻，用十五六岁的孩子散货，可真够缺德的。
文斯这孙子在打擦边球，南区天桥不属于我的势力范围，所以我管不到这里。
但是我弟弟可不能成为他的马仔，我刚要下车给他个教训，转念一想如果干涉了卡尔的工作。
老弟一定会怪我，跟他的关系可能跌破零点，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在我思考时，卡尔已经背着包裹走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溜达。
见到谁都问一句“要货吗？”，路人用古怪的眼神，瞟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卡尔并不气馁，依旧逢人就问，还真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卖出去几单。
一下午时间，老弟一共做了五单生意。从十七八的小青年，到六十多的老太太。
一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甭管克数、现金对不对，买主儿看着手里一大包烟叶。
怀疑卖家可能是过年大酬宾，二十美刀居然能得到这么多，当即一脚油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尔还很得意，认为自己是有天分的人，等回去跟小黑报账。
直接把人家给听傻了，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问：他们用买0.5克的钱，买了1.5克的货？
“what the fuck！（我勒个豆！）”
小黑感叹卡尔，你特么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拿烟叶当芹菜卖。
“现在……你欠组织一千五百刀。”
“what？（啥玩意？）”
卡尔有点儿蒙圈，忙活了一下午，特么拉一千多饥荒。
于是他疑惑地问小黑，二十美刀能买0.5克，那三十美刀能买多少？
“你特么在开玩笑？”
给小黑气得直接说，他妈三十美刀不卖，你在卖货之前最好先学一下算术。
卡尔万万没想到，他都混黑帮了居然，还吃了没文化的亏。
为了不让组织失望，急于表现自己的卡尔，求小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这次一定能成，我可是天才。”
“ok……别再搞砸了，不然咱俩都得吃枪子。”
小黑无奈感叹，领班的活儿不好干，看着卡尔无辜的大眼睛。
只能将一单送货上门的生意，让给卡尔去做，还千叮咛万嘱咐。
只要那些货送到这个地址，然后把钱再拿回来，期间不用考虑任何事。
“钱数和货物都是定好的，你别做多余的事，ok？”
小黑盯着卡尔，像是在教学生。卡尔呆愣愣想了很久，才问自己是否可以卖他二十美刀的。
“卧槽……no，你只要把钱带回来就行。”
“ok！”
卡尔自信满满，接过小黑送的货，背着书包屁颠颠的离开。
我在后面喝着可乐、吃汉堡，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看到卡尔走进城东区。
我下车靠近一点，又见到他进入一家高级娱乐场所，主开私人派对那种。
我心生疑惑，这么有钱的人会买街边的大麻？
带着疑惑潜入会馆，映入眼帘的是泳池派对，半数美女穿着比基尼在水里嬉戏。
同样在泳池里还有一帮流浪汉？这是什么情况，我仔细一看好像为首的人还很熟悉。
“弗兰克？”
“噢……嗨～我的儿子。”
他袒胸露乳坐在水池，挥手跟我打招呼，卡尔则看到我后一脸茫然。
“道拉格？你怎么会来？”
“额……我来找弗兰克，你在这干什么？”
卡尔一脸神秘表示，他不告诉我是在送货。
“卡尔……把大麻给我。”
弗兰克无语接过他递来的货，用鼻子闻一下就知道成色几何，“嗯～阳光充足、土壤潮湿，是南区的好货。”
他甚至光靠嗅觉，就能判断出大麻的产地，并感叹家族后继有人。
“我的儿子都有自己的事业，这是我最骄傲的，现在让我们嗨起来。”
老佛爷随手卷烟，将卡尔刚送来的叶子掺在里面，点火迫不及待吸上一口。
嘶～呋，飘飘欲仙。弗兰克进入享受时刻，我捂着鼻子坐到他旁边。
问他这些天在哪里，弗兰克回答自己一直在纽约，因为离开了伪娘团。
身无分文的他，决定在纽约乞个讨，本想着大城市肯定好心人多。
哪知鼠有鼠道、行有行规，丐帮的要饭生意，陌生人不被允许插足。
弗兰克三天挨五顿打，最后实在扛不住了，于是阴招儿上脑。
他想出个帮人洗车的主意，首先在大街随便找一辆车，然后装出一副惨样。
告诉车主，不好意思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只要给点零钱。
他就能帮车主洗车，看着弗兰克水汪汪的老眼，一般人都会慷慨解囊。
然后……这老登就一边说着感谢，一边按下车内的雨刷器按钮。
在车主的谩骂声中，老登吃着坑来的午餐，继续忽悠下一位冤种。
就靠着坑人洗车的手段，弗兰克每天能挣五百多，好的时候翻倍。
这人渣的无耻至极，已经让我不得不佩服，果然世界末日活下来的，一定会是弗兰克和小强。
在街上骗了三天，很快就有好心人报警，他被纽约警察追得跟王八犊子似的。
没办法只能，另寻生存之道。巧合的是在翻垃圾时，弗兰克发现拐角处一台老式币子机。
里面空荡荡，没有一毛钱。弗兰克检查了一遍，发现机器没坏，只是款式老旧，应该是被淘汰了。
他眼睛一转，贼心眼儿就来了。这货先是将其拉到洗车行，用一百美刀的价格。
给币子机里里外外洗刷干净，然后上漆，画新图案，把它包装得跟新款一样。
接着低价卖给当地的赌场，在卖之前他还在机器里，做好了手脚。
只等赌场用了一天，老登见里面的硬币积攒成山，才装模作样在一旁研究。
有女士搭讪，问他手气如何陌生人。弗兰克故弄玄虚，弹一下手里的硬币。
让人家吹一口，女士照做后弗兰克，表示让她看看，什么叫做赌神。
接着将硬币投进去，摆弄事先做好的机关，币子机在他操作下。
成功中头奖，赌场的人都觉得他是运气好，只有老登自己知道。
赌运好不如做手脚，十赌九骗的道理，任何人都懂可就有人不信邪。
赌场老板也是，看到弗兰克中奖，以为他走了狗屎运。
全然没在意，他的钱正被弗兰克偷走，中了一次奖。
弗兰克乘胜追击，继续玩儿。旁边的女士全神贯注地欣赏，人渣在大家的见证下表演。
连续中奖十回，奖金多达三万美刀。
“弗兰克……你是如何活着走出赌场的？”
我好奇人渣的伎俩难道没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