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知遥出了门,也许是太过羞人,只顾着装鸵鸟,却完全没注意已经上了车。
陆宴北坐在真皮的车座上,吩咐了司机往陆家开,便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却只能看到薛知遥丝凌乱的小脑袋,明明毫无美感,却无端端让他心里生出一丝疼惜。
陆宴北是实干派,抬手就掀薛知遥的长裙。
腿上凉意袭来,薛知遥这才惊觉不对劲,迅速挺直身子,一边抬手去捂裙子,一边着急嚷嚷:“陆宴北,你非礼!”
裙子掀到膝盖上方,陆宴北就已经停手,一双狭长眼睛微微眯起,视线直直锁在膝盖上青紫的淤痕。
“跪了多久?”陆宴北沉声问道,语气里夹杂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薛知遥这才知道,陆宴北是在查看她的伤势,一时间越羞得厉害。
薛知遥也不答话,低着头胡乱将裙子覆回去,又赶紧从陆宴北怀中出来,靠着车门坐得离他远远的,一脸不想多说。
这般避嫌又抗拒的态度,落在陆宴北眼中,让他觉得格外不爽,不由冷觑着她,凉凉地说:“过河就拆桥,薛知遥,看来你还没学到教训。”
薛知遥愣了愣,收回故意看向车窗外的目光,转头去看陆宴北:“你什么意思?”
陆宴北微挑眉:“我以为经过昨晚,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意有所指的目光,让薛知遥莫名有些寒,心思也突然剔透起来。
以薛凯涛对陆家的跪舔态度,如果昨晚陆宴北就送她回薛家,哪怕随意帮她说上几句话,她也不至于要被体罚至此了。
而这一切,陆宴北显然早已心知肚明。
“你是故意的。”薛知遥忿忿指控,“你是不是有病,故意让我回去受虐?”
陆宴北盯着薛知遥邪魅轻笑,说:“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从你和我有了关系那一刻开始,你薛知遥能依赖的人,就只有我陆宴北。”
薛知遥震惊地看着面前俊美狂傲的男人,想要反驳,又不出一丝声音。
的确,无论是陆宴北手中的视频、契约,还是昨晚的遭遇,这一切都在告诉薛知遥,她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命运是无法掌控的大手,她若是想在这夹缝中生存,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跟着陆宴北走。
想明白了这一点,薛知遥面上不禁露出了惊慌——这样深不可测的陆宴北,又真的是她能信任的人么?
陆宴北却轻松一笑,将刚才的迫人气势敛去,好像玩笑般允诺道:“你也不用担心,我说过不会让别人欺辱你,就定会护着你,毕竟……”
说到这里,陆宴北又俯身向薛知遥凑近。
薛知遥后背就是车门,想躲也躲不开,只能浑身僵硬地听着陆宴北呢喃低语:“毕竟你是我睡过的女人。”
身体比思想快,薛知遥羞得血压一飙,小手就攥起了拳头,抬起来就往陆宴北腹部重重击去!
“唔!”
陆宴北哪里想到薛知遥会来这手,近距离下根本躲闪不及,闷哼一声被打了个结实,捂着腹部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故意的。”薛知遥打完人就后悔了,惊愕之下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这可是个惹不起的腹黑主子!
可下一秒,薛知遥又觉得自己这么快就示弱很是丢人,立即又把手放下护在胸前,强撑着气势指责回去:“都是你胡说八道,你、你逼我的!”
陆宴北忍过腹部的一阵痛,才将微低的头抬起来,盯着薛知遥的目光里满是恼怒。
昨天踩他,今天打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个女人敢有胆子如此对他了!
最可恶的是,明明他应该把这该死的女人丢出车外,可看到她一脸伤痕的狼狈样子,陆宴北却说不出一个“滚”字来。
薛知遥被盯得心中毛,不由又胆怯地往后缩了缩,像是受惊的小鹿。
陆宴北眸色暗了暗,深呼吸了一下,哼了一声坐直身子,便瞌上眼眸不再说话。
薛知遥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这才确定警报解除,陆宴北这是放过她了,这才慢慢地舒了一口气。
车内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薛知遥重新靠回车门边,直到这一刻,浓重的疲惫才向她席卷而来。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疾驰后退,视线也逐渐模糊,一时不知是困了,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只是即使在梦里,她似乎也只能梦见茫然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