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齐先生,不想和我来一盘吗?”
秦风明知故问。
齐老爷子并没有搭理秦风的问话,反而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挂件。
“啊,你这物件可否给我看看?”
齐老爷子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秦风问道。
“奥,您老问的是这东西吗?”
“对!对!”
齐老不禁急切的回道,反怕了不肯给他过过眼。
就在秦风从脖子上往下摘挂件的时候,顺子听到了齐老爷子的话,也来到了跟前,如果不是一件好东西,绝不可能使齐老爷子有此举动。
秦风并不知道顺哥在玉石古玩界里那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最初他可是依靠赌石发的家,鉴赏玉石的眼力并不比齐老爷子差。
取下了挂件,双手捧着递向齐老,齐老却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而是看向了顺哥。
顺哥马上转身去取了一个放大镜和两双白手套过来,齐老接过了放大镜,戴上了白手套,才接过了秦风的挂件,翻过来调过去的品鉴起来。
顺哥和秦风就静静的看着齐老的举动,一时都没有说话。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齐老才放下了放大镜。
这时候,顺子从齐老的手上接过了挂件,二人鉴别的过程大同小异。
齐老爷子手里已经捏紧了一个象棋的棋子,紧锁着眉头,显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顺哥比齐老爷子所用时间只多不少,而这两位看完之后,都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倒不搭理了秦风。
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两位,一时玉石堂寂静无声。
“两位老师,已到饭点儿了,我可以请你们二位吃个午饭吗?不知道能不能赏光,也好给晚辈讲讲这个物件。”
秦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奥,秦风啊,你是叫秦风,对吧?看我俩光想着这物件了,让你见笑了!”
齐老爷子听了秦风的话后醒过神来。
边说边向秦风摆了摆手,显是拒绝了邀请。随即站起了身,给顺哥说了秦风的名字,算是介绍。
顺哥看了一眼齐老,然后冲向秦风说:
“小兄弟,不知道这物件你是否能转手啊?哥哥我可是看上了!”
秦风不觉心里一动,看来挂件能引起顺哥的开口问价,显是这挂件不是俗物了,他看了一眼顺哥和齐老,从齐老的眼神里,他也看出了询价的意思。
“两位老师,实话说,我不知道这物件有什么特别,也请两位给说道说道,再说,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
齐老听了秦风的话,也看出了他的诚意。就示意秦风和顺哥都坐下。
顺哥连忙把茶具拿了过来,给两人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秦风也没客气,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如果你愿意转让的话,老哥我愿意出这个数!”
顺哥看来是真惦记上这挂件了,急不可耐的向秦风伸出了张开的五指。
不知道这表示五万还是多少,刚要张嘴问,顺哥就站起身把自己店铺的门拉上了。
很明显是不想让人进来打扰了他们三人说话。
等顺哥重新落座,齐老爷子就先开口了:
“唉,我说顺子,你也太狠了吧,这不管怎么说,我可还在这儿呢! 你这是逼我出价吗?那好,我出这个数,’”
齐老爷子说罢拿手打出了一个六的手势。
秦风看着这两个人的阵势,不由得先乐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卖这物件,就先杠上竞相出价了。
“两位老师,先不说我想不想卖,你们这价钱到底是多少?五千还是五万?”
秦风真想知道自己这物件值了多少钱,但他能想到的绝对不会是五千,如果是五千的话,这两位就不会是这阵势了。
齐老和顺哥相视一笑,再看看秦风。
“老弟,是五十万!”
顺子答道。
“什么?五十万?!”
秦风一口茶水就差点儿喷了出来。
倒不是说五十万块钱使秦风大惊失色,只是没想到,生父给自己留下的挂件这么值钱,齐老爷子一加价就是十万。
“两位老师,我目前还没有转手的想法,谢谢两位这么看得起我的物件。我看还是两位赏个光,让我请两位喝一杯,如果两位能给我讲讲这物件的玄机,我就十分感谢了!”
秦风不是不为五六十万的钞票动心,至少要是亮子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鼓动他卖掉算了,真金白银揣在兜里才是实惠的,他和亮子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五六十万的身家。
但是现在通过这两位的出价也知道了这物件的价值,就是真想卖掉,看来自己再加点儿价,这两位不会不掏出来。
不过生父留给自己的这物件,自己多少钱也不会卖,毕竟自己这么大了,连老爸的样子都没见过,这可是难得的念想啊。
再说,最近一系列的变化,肯定其中大有缘由,说不定和这挂件有关联。
“小兄弟,你要是嫌价钱低的话,那么你开个价!”
顺哥一副不屈不挠的精神,连兄弟的称呼都用上了。
“好了,顺子,我也看出来了,秦风现在是真不想转手,你我也别难为他了,但是秦风啊,你万一哪一天真想转让这物件的话,一定可要先想着我们俩啊。”
齐老爷子开口给秦风解了围。
“不是我们哥俩不给你说这物件的玄机,不瞒你说,是我们还真的不太知道!”
齐老爷子看着秦风继续说道。
秦风现在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两位既然说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为什么开口就给出了这么高的价钱?这不是拿自己寻开心吗?脸上不觉有一丝不悦。
齐老爷子那是什么人物,一眼就看出秦风神情的变化,不禁欠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听我说,秦风,这个物件非金非银,也不是任何一种玉石,至于是什么材质的,我们俩一时还不能看得出,至于为什么能给你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不瞒你说,我们老哥俩也是受人多年所托,让给留意一下这样的物件,说只要碰到了,一定要给留下,这不,我们老哥俩才开出这价钱嘛!这不俗之物和我们的朋友大概会有一定的渊源。”
“那您二位怎么就能确定你们的朋友要的就是这个物件呢?”
秦风不觉发问。
“哈,小兄弟,我们哥俩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点儿自信的。”
顺哥回应道。
秦风莫名的就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从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到老爸留下的物件,又到这物件的玄机以及背后惦记这物件的人,这一切就像了一个谜团,而这谜团带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呢?
“秦风啊,实话跟你说,你这物件的确是老物件,具体什么年代的,我是说不上来,我想顺子也说不上来,不过,我们从朋友那里多少了解一点儿,来,你看……”
齐老爷子看了一眼顺子,顺子起身把强光灯重新打开,并拿了放大镜给秦风。
秦风把格桑花挂件放到了灯光下,在齐老爷子的指点下看起自己的挂件来。
这半块格桑花挂件表面已被摩挲的十分细腻光滑,洁白如玉,表面看来,只是类似四瓣花的形状,再没有了其他任何的图案,而且花瓣的边缘,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用任何刀具之类加工而成,反而像天然而成的一样。
在放大镜下,秦风真的感到惊奇了。
花瓣里面近处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座雪山,往远处延伸,半山腰仿若了云雾缭绕,又似了高山的池水一般,雪山底部色彩稍灰暗,顶部白雪皑皑,远处的云雾或是池水却呈现出了淡淡的蓝色,一幅水墨画的意境与味道。
秦风放下放大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两位老师,不知道能否给我介绍一下这物件的来历呢?”
“哈哈,秦风啊,多谢你能信任我们,能把这物件给我们掌掌眼……”
“不是,不是,齐老师,说实话,我今天是特意来请您给掌掌眼的,到了您店里,师母说您在这里,没想到我还没开口,您两位就……”
秦风打断了齐老爷子的话。
“这也真是缘分了!”
顺哥接了话道。
“这样吧,秦风,我把我朋友的电话给你,我想,他既然求这物件多年了,并且出高价想购买,那他一定会知道这其中的玄妙。你呢,最好能亲自和他联系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真是了缘分。我们老哥俩只知道这么多了,剩下的只有你自己去办了。今天的饭就不吃了。你的心意我们老哥俩心领了,等你以后把这事办的完全了,别忘了再请我们喝一顿就行!”
齐老爷子对秦风说道。
事已至此,秦风也觉得无话可说了,只好谢过了两位,也就起身想告辞了。
齐老爷子让秦风和他去“古风斋”取朋友的电话号码。
到得“古风斋”,老爷子在抽屉里找到一个记事本,撕了一页纸写上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秦风。秦风谢过了齐老爷子就要走人。
齐老爷子忽然叫住了他。
“我说你小子,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朋友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
秦风这才想起来,也难怪,这一连串的事情使秦风现在就像云里雾里的摸不着边际。
老爷子让老伴儿去顺哥那里给自己要点儿茶叶,然后示意秦风坐下来。
秦风明白,老爷子是故意把老伴儿支走了,肯定有些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也就洗耳恭听了。
“秦风,我这个朋友现在在龙都,多年的交情了,名字叫杨秋。家族财力雄厚,投资领域涉猎广泛。家族世代酷爱龙国传统文化,对古玩的收藏不遗余力。现在在北京经营着一家古玩店。前几年来我这里的时候,委托圈里藏家给留意一下类似你这挂件的物件儿。但是,我想对你说,我和你虽然没有深交,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有缘能得了这样一件玄妙物件的人,也差不了哪里去。你要是想找杨秋了解内情的话,也不要完全相信别人说的,凡事自己留个心眼儿吧!如果你这东西真想转手给他,他愿意出价多少,我老爷子也愿意拿出多少给你。杨秋我是不太喜欢的,这个人城府极深,捉摸不透,据说他祖上是靠盗墓发的家,真实的情况,谁也说不上来了。”
秦风看出了齐老爷子有些激动,此时瘦削的脸都有些红了。
“听说杨秋为了从一个藏家手上得到一件宋瓷孤品,不惜花了三年的时间做了一个局,硬是弄得藏家最后妻离子散。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们这些人拿他作为朋友,也确实是有眼无珠了。当然,这个圈子里的是是非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里又能辨得真伪了?一切都要你自己留心去品而已!”
听完齐老爷子的话,秦风自是对杨秋这个人心存了一丝厌恶,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杨秋总归不是一个善辈就是了。
于是,坚定的答应了齐老爷子,自己这挂件决不会转手卖掉,更不会白白便宜了别人。
也请齐老先不要把挂件的事告诉杨秋,因为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也和老爷子说了自己买了米芾的作品的事,老爷子笑了,说就当是给你鉴定物件儿的鉴定费了吧,反正你小子买了也不会赔钱的。
秦风打了电话给亮子问回不回来吃饭,亮子在电话里骂他少扯蛋,不知道他神秘兮兮的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秦风就笑了,逗亮子说自己中了彩票,不多,才五百万。
亮子回骂了秦风说,你中彩票我信,可你倒是买一张彩票啊!
回到工作室,秦风才后悔没在古玩城买一套强光灯和放大镜,自己也好研究一下那张皮革的物件,看一看是不是也会有什么玄妙在里面。
拿着齐老爷子写给他的杨秋的电话号码,想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即使确定就是杨秋寻找的物件,那么杨秋能告诉自己这其中的玄机吗?
秦风对杨秋煞费苦心、广撒大网寻求格桑花挂件的事确实狐疑大起,难道杨秋会和自己一样胸口也有一个狼头图案吗?但愿挂件并不是他想要的。可是,齐老爷子和顺哥哪里会轻易看走眼的?看来,杨秋早就知道挂件所隐藏的秘密了。
虽然现在十分渴望知道这挂件背后所有的玄妙,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把这事放一放再说吧,自己没得到这挂件之前,不也过得挺好吗,现在有了这值钱的物件,反倒有些乱了心绪,境由心生、魔由心造这话却是有道理。
北方的小城无论天气是多么的炎热,只要下了雨,空气里立刻
就会凉爽了很多。
街上的行人立马就慌乱了起来,秦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来人往,心境完全平和了下来。
他拿起手机,给夏雪宜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的是,这号码已经停机了。
看来夏雪宜真的不想让自己找到她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更或者根本就不需要答案。
说到底,秦风和夏雪宜,是熟悉而陌生的两个人。
爱上一个人可能一个理由就够了,更或者不需要任何理由;离开一个人能找到一千个理由都不够,更或者不需要任何理由。
秦风忽然想起自己拿回来的那幅米芾的书法卷轴,于是把它挂在了工作室的墙壁上,虽然纸张显得发黄破旧了一些,总体看,品相还算不错,也算给这工作室添了不少的的书卷气。
他也想到了亮子回来看到了这幅字,会不会大吃一惊?
刚要睡着,却接到了红姐的电话。
红姐在电话里调侃,你们两个小子怎么连个面也不着,是不是想赖了请客的事。
赶忙陪了不是,说这几天也没去酒吧,根本不知道你回来,就是想请你吃饭还要看你给不给机会呢,又怎么能故意躲着你呢。
就约好了这两天手上的活一完,和亮子立刻请红姐吃饭,以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