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天外的秦风,此时就像一个飘荡在旷野古城里的孤魂野鬼,无处安放。
忽然,他就听得从古城之上传过来一阵悲凉却不乏空灵的古琴之声,一时间,秦风心头暗喜连连,这琴声明显耳熟。
难道是她?连忙寻了过去,果然,在古城的城墙之上,赫然是一身白裳的唐素儿正端坐抚琴,白裳随风微动,满头黑发拂面,窈窕身姿,撩人悦目。
“唐素儿,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秦风语声微颤,生怕惊醒了她,也怕惊醒了自己的梦境。
他如何不知了,唐素儿已经在南海离人岛消失,那是千真万确之事,如何能在这个梦幻之中的古城出现呢?这不是了梦境又该是什么?
就在他堪堪走近之际,就见唐素儿一把把端放在面前的人鱼琴抛向了城外,双手里却多了一把轩辕刀,毫不犹豫的一道劲风就向秦风的面门而来。
“忘恩负义、薄情寡道之人,留你何用?”
啊!秦风霎时间愣在原地,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因为唐素儿非唐素儿,怎么忽然间成了海日公主?
金光闪过,秦风但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整个身体就像马上炸裂一般,片刻间,血水从自己的面前喷张开来。
漫天血雨,伴随着他就像一片随风飘零的落叶向古城下面坠落,更像飘向无底的深渊,深渊之内,正有无数张着血盆之口,眼里闪着幽光的恶狼等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秦风向着城墙唐素儿或海日公主喝问着,他却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飘荡。
激灵一下,秦风眼前一片模糊,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醒过来了。
此时的他,正站在铜瓷堡古墓正中央的石板之上,似傻如痴。
转头看去,金棺依旧完好无损,棺盖已经落在了地,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从金棺之内出来了?
再一看古墓墙壁上的群狼壁画,完好无损。
然而,棺前的金刀已经不见了踪影,莫非插在了自己胸口了不成?连忙拿手去摸胸口,谢天谢地,并非所想。
一屁股坐了下来,全身像散了架子一般,额头汗水就下来了。
啊?不由得就是大吃一惊!
原来,那把金刀,也就是幻境之中出现的那把轩辕刀和玄魔剑此时就静静的躺在他面前的石板之上。
见了鬼了!他可是知道手握着金刀之时那种仿佛被电击之感了。怎么就会没来由的躺在这里了?
秦风小心翼翼的想伸手去拿轩辕刀和玄魔剑,手到近前,还是放弃了。
索性,仰躺在地,闭上了眼睛,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错觉?幻境?穿越?神经错乱?
一时间,他找不出一个词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这幻境之中的情节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秦风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极力的让自己的心绪平缓下来,回想着幻境之中的每一个细节,想要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来。
关于大汗的故事,无论是书籍还是影视作品,他自认为也略知一二。
然而,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史料记载过有关于天狼、海日公主的事迹。
难道,真像幻境之中耶律楚材所说,让史官把这一段事件当做空白?只字不提?
大汗之死,在史料之中更是版本众多,更成了千古之谜团。
如果真如幻境来说,确是死于明月王妃之手,然而这其中谜团,却在幻境之中也没有演现出来。秦风更确信大汗逃不过明月王妃指尖上的剧毒至深这一原因了。
那么,天狼到底是什么来头?如幻境之中海日公主所言,是在天狼生命垂危之际,得她所救,为报答救命之恩,投身于大汗帐下,并战功卓着,被封为金刀驸马。
他在摘下青铜蝴蝶面具之后,出现的狼首人身之怪人到底与自己是何渊源?他和我刚刚见过的那个已经消失的狼人亲生父亲又是什么渊源?
难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如此吗?难道天狼是我的几百年前的祖上?我是狼人的后代?
这座古墓难道是哲别受耶律楚材所托埋葬天狼之墓?可是天狼的骨骸在哪里?海日公主难道会把亲手置天狼于死地的轩辕刀做了陪葬?这四只狼龙鼎又究竟有何玄机。难道只是为了盛装欲海寒沙所用?
……
一连串的疑问在秦风脑子里挥之不去,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啊!”
索性想站起身的秦风不禁一声呻吟,原来胸口上的被异兽诸怀刺伤的伤口一阵疼痛袭来。
“奇怪了?手上的贝壳项链对这个伤口怎么没有快速愈合的奇效了?那么受伤的黑獒岂不是凶多吉少了?明明我是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和亲生父亲见面,怎么忽然之间就到了古墓了?”
忍着疼痛,强自坐将起来,不由自主的右手攥着狼首形剑柄的玄魔剑,左手攥着龙首形刀柄的轩辕刀,也不管这两样和自己注定有渊源的物件会不会被允许带走了。好在握在手里的轩辕刀并没有再出现任何不适的感觉。
“轩辕刀?轩辕?”
心神一定,秦风不由自主地的嘴里念叨着,轩辕两个字谁都知道,那可是华夏人文初祖的黄帝啊!难道这把刀与他老人家有着莫大渊源?还是不过借用一下始祖的大名啊?
再一看自己,秦风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因为他全身上下的衣裤已经破烂不堪,活脱脱像被恶狗撕咬而成。
这是我自己弄的?还是被别人暗算了?思来想去,他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种种经历已经让他习惯了背后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他走向一个未知的境地,他更想早点知道最终的答案。
古墓的进口闪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也懒得去想怎么凭空就来到了这里,他现在最想知道红姐、雪儿、岱钦、黑獒究竟怎样了。
凝神向古墓外看去,古墓外,天色灰暗。
铜瓷堡院子里,一片寂静。
院外大门前的空地上,停着两辆商务车。
其中一辆里面坐着四个安保人员,面色轻松的说着什么。另一辆车上,竟然是魏伯翔和一个干练的年轻男子。
魏伯翔依旧正襟危坐在后排座椅上,不苟言笑。不时地扫视着铜瓷堡大门得方向。
“看来,是他送我来此的?”
秦风心下狐疑,却是知道这老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害自己的,说不定自己更多的玄奇之事,他更会知晓一二。
走出古墓的秦风,把轩辕刀和玄魔剑一只手拿了,另一只手顺了半块古墓洞口的青砖,走到院子里,随手向墙根处那个人马合一的雕塑掷去,随着一声闷响,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院门外四个安保人员冲了进来。
四人奔到破碎的雕塑处,目瞪口呆的表情和手忙脚乱架势,不用看,秦风心里自然清楚。
他也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心底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先生,您不能带走任何东西!”
一安保小伙子丝毫没有放松对秦风的监察,虽然对着脸上戴着半截蝴蝶绿铜面具,人不人鬼不鬼的秦风让人心下骇然,语调发颤,但是看他手拎着刀剑,连忙上来阻拦。
“你们先去联系人处理这里的事,这个人我来处理!”
魏伯翔走了进来,老先生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瞬间就恢复了常态,指了指秦风向安保小伙子说道。
“红姐楚云裳怎么样了?我的朋友和黑獒怎么样了?雪儿找到了吗?”
安保小伙子刚退去,秦风连珠炮一般发问道。
“放心吧,都没事,先上车吧!”
魏伯翔依旧冷静的可怕,只是矍铄挺拔的身躯也丝毫没有掩盖住那张严肃的面孔上的憔悴,眼睛里竟是血丝。
“我现在就要去见他们!”
两人并排坐在后排座位上,秦风手里分别各握着轩辕刀、玄魔剑,生怕被人抢去一般。弄得开车的小伙子不时从后视镜里瞟着他。
“你的朋友和那只藏獒现在都在医院治疗,应该都无大碍。楚姑娘带人去找雪儿了,你也尽可放心,这事就先不用你管了,等她回来,自会去找你。我把你先送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咱们再聊。”
魏伯翔冷静的有些可怕,说出来的话,听在秦风耳朵里,就像是不容反驳的命令一样。
“不用,我先去看我的朋友和黑獒!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心急如焚的秦风还是按捺不住了坚定的说道。
“我说是你自己来的,你相信吗?”
魏伯翔扫了一眼秦风,拿出手机递给他。
“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屏幕上正好是视频播放的画面。
等看完了整个视频,秦风的脑袋就像炸裂了一般,傻傻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