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少年笑得放肆。
也是在这时,饮雪山庄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刀光剑影在庄内翻飞。
夜幕下,灯火阑珊处,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但这里可是饮雪山庄,不缺弟子。
大部分人都在几个呼吸间被擒下,只有守护在领头人身边的蒙面中年还在负隅顽抗。
那人手握长剑,剑招灵动,时而拔剑横斩,时而轻盈回刺。
剑气翻涌,每一招在月色下是如此心旷神怡,却又让内门弟子们惊得不敢上前。
七重武者不可辱,那涛涛剑气如同荡漾的碧波,一剑荡出,冲天而起的剑气就荡开遮羞的云雾,露出皎皎月色真容。
但赶来的陈家长老毫不示弱,移形换影间,枪枪带着嗖嗖的破空之声,不断地刺向对方。
双方招数错落有致,让现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内门修为第一的弟子甚至呢喃道:
“能见着当世一流武者交手,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只是双方你来我往的动作,却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一道枪芒破空而来。
只一枪,月下镜湖般的剑光就被击溃,沉重的枪身如同升龙一般将对方打入高空中。
澎湃血气搅乱磁场,又将其如流星般狠狠扯下。
轰!
地面炸开来,众弟子一时站不稳,心头大骇。
只一瞬,代庄主就将那护着为首黑衣人的强者打成重伤。
陈三行像拎着小鸡仔般将陈牧拎过来,不紧不慢地踩在喷血的黑衣人脸上。
“这大晚上的,剑心阁的人还真是好兴致,跑来咱们这赏月来了。”
众人都不用揭面。
只看对方功法路数,就能猜到他们身份。
“捉去地牢,管家,让长老们先去堂屋候着。”
陈老管家露出森冷的笑容,沉声道:“地牢已经整理好,关了这么多年妖魔,难得沾点人味,不容易啊。”
陈牧挑眉,看着已经热闹起来的现场,心情好起来了。
“老三,你去哪?”
“大哥,事情搞定,还不允许我回去吃酒了?”
“……行,之后我有点事得找你聊聊。”
陈牧摆了摆手,知道大哥这关过了。
……
是夜。
陈牧一滴滴汗水落下。
沉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饮雪心经搭配动作搬运血气,对身体的压迫远超他的认知。
现实里,他想要将体力压榨到极限,激发肌肉潜力,汲取更多血气提升生命本质,一般需要20分钟。
但饮雪心经的手段,是按几分钟来计算的。
只是他始终感觉自己血气上涨得有点太快了。
以前,他想要提升1点血气,都要摸爬滚打很久,滴落的汗水能打湿房间地板,陈雨弦看到还以为他找了个嫂子激战一整夜呢。
可现在,他只感觉身体好像破开了一层迷雾,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
“哟,这大半夜的还在修行啊。”
一声放荡不羁的笑声从墙上传来。
“不理我?好好好,臭小子,看剑!”
一阵簌簌风声响起。
颜雨拿起戚家刀,呼吸间杀到陈牧身前,毫不犹豫地用夹着刀鞘,向下猛击。
陈牧头也不回,背对着他架起枪挡住。
双脚扎根大地,腰马合一,一声怒喝,竟将刀鞘弹开几分。
颜雨大喜。
他方才放海了,但用的气力也绝非一重武者能挡。
本想着逗逗少年,却没想到他爆发之下竟如此惊艳。
“我越来越想得到你……鹅鹅鹅。”
血气缠绕的枪尖指在了颜雨的脖颈上。
陈牧一脚踩着垂地的刀鞘,皮肤因血气高速流转散发着妖异的红。
他全身都笼罩在薄雾般的血气中,等闲一重武者,能覆于掌上,已是用功,可那赤色血雾却缠绕着他全身,像是染血的铠甲。
长枪被黑火点燃,沿着他手臂扩散开来,钢铁般的肌肉伴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
唯有那张脸,浸在月光中,宁静得像是在湖边漫步的孩子。
一仰头,那赤金瞳就和颜雨对上。
颜雨笑得放肆。
“你明知我就吓吓你,何必要拼命。”
陈牧摇头道:“我有顽疾,弯不得腰。”
颜雨比他强,强很多。
但那又如何?
烂命一条,干就完事了。
哪成想,见到陈牧的笑容,颜雨不怒反笑道:
“你说服了我,所以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嗯?”
“把沈令月抢来当你小妾的事,我托侍女把她送你房间。”
“不是,哥,我开玩笑的。”
陈牧惊了。
哥,你在干什么,那女人我可玩不起!
颜雨倒是冷笑道:“你倒是好本事,连玉蝉仙宗的人都上了,也不怕被超死。”
“那你还往我房间塞?”
“无所谓,咱们隐门和玉蝉宗有过节,你想要她,要了便是。”
陈牧大怒:“我承认我馋她身子,但你怎么能随意虏人?”
“我掏钱了把她买了。”
“花钱买人家能服气?”
“她若不认卖身契,为兄也略通一点拳脚。”
陈牧惊了。
你小子,钱解决不了的,拳来解决是吧。
但他还是不满道:“何苦强人所难……”
“我给她做了限制,你且给她绑上这红绳,她伤不得你。”
“……这种事下次可以先说。”
颜雨笑而不语。
那玉蝉魔宗烦人得很,要不是看在……
这次逮着机会给人捉回来了,也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人在被抓回来前,知晓了是陈牧寻她,竟也不反抗了。
莫非……此子大器晚成?
闻言,再看向他钦定的未来小师弟时,他的目光温和些许,由衷地给出了个建议。
“记得对人家好一点,月禅宗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
地点:陈牧阁楼·卧室
红烛摇曳,暖光柔和。
陈牧大步迈入房中,只见沈令月身着华服,一脸无助。
他轻抬手,指尖触及她颊旁的一缕长发,温柔地将其挽入耳后。
沈令月的脸庞泛起淡淡红晕,翘首间,眼眸中闪烁的羞涩和期待荡漾开来。
一旁的红烛噼啪作响。
斑驳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情意绵绵间,陈牧牵起了她被捆着的双手,目光低垂。
“牧郎……”
啪。
一根红绳绑在她手上。
紧接着就是贱兮兮地笑声响起:
“令月姑娘,咱们来日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