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请到晋江文学城来找我, 么么哒 可就这样, 周老三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扭过头面色狰狞地瞪了周建英一眼, 厌恶地说:“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 这两天谁也不许给她任何吃的!”
关几天, 罚一罚,当事人不出现,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八卦的村民们议论一阵就完了。等过段时间有了新的谈资,谁还会一直记得这事。可惜周建英太年轻,完全没体会到周老三藏在恶言恶语之下的苦心。
她睁大眼,愤怒地瞪着周老三:“你饿死我算了, 反正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儿子,你的新老婆,哪还有我这个赔钱货!”
哭完, 她直接跑进了屋子里,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又把屋子里的东西扫到了地上,弄得噼里啪啦作响。
这完全是在挑战周老三一家之主的权威。
周老三的脸色越阴沉, 直接对冯三娘说:“不吃拉倒, 她什么时候给老子跪下认错就什么时候吃饭, 在这之前, 你不许拿任何东西给她吃。”
冯三娘不安地绞着手指, 唯唯诺诺地应是。
左邻右舍见周老三动了真怒, 也不好再留下看热闹,纷纷散了。
临走时,在树上的王晓还给姜瑜投来一道担忧的眼神,姜瑜微不可见地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也离开。
经过晒场和刚才的事,姜瑜已经大致摸清了周老三的性格。周老三非常好面子,所以刚才她刚才只是暗示了一下周建英被男人欺负了,周老三连问都没问周建英一句,也没查证这件事的真伪,更没想过要去帮周建英讨回公道,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这种丑闻压下去。完全没考虑过周建英的感受,也难怪周建英受不了。
这种自私到极点又极度好面子的人,就是为了他的好继父人设,他也不可能会在明面上揍她一顿,所以姜瑜压根儿不怕他。
等院子里只剩下周家人后,年轻气盛的周建设抄起搭在篱笆上的棍子,对准姜瑜:“都是你这个扫把星,给老子滚,滚回你们姜家去!”
若不是找王晓了解清楚了姜家的情况,知道那也是一个狼窝,姜瑜才不耐烦在这边跟周家人磨蹭呢,早收拾铺盖走人了。
这会儿还得跟周家人周旋。姜瑜故意装作吓得不轻的模样,瑟缩了一下,头一扭,吵着篱笆的方向惊恐地大叫起来:“别打我,别打我……”
篱笆那头,周家隔壁的王老五家的媳妇女儿还有两个皮孩子,十只黑溜溜的眼珠子都趴在墙头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周家这边。最小的那个男孩个子比较矮,双手抓在墙上,力气不够大,又刚下过雨,墙很滑,他扑通一声摔了下去,屁股摔开了花,疼得他哇哇大哭起来。
被人看了热闹,周老三脸上挂不住,马上呵斥了周建设一顿:“胡说什么?姜瑜也是你的妹妹,再胡说八道,先给老子滚出去!”
周建设丢下棍子:“滚就滚,你求我,我也不回来!”
“行,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周老三气得拍桌子,“一个二个都反了!”
今天中午这顿迟来的午饭吃得颇为沉闷,周老三和冯三娘似乎都没什么胃口,周老三只吃了一碗就搁下了筷子,冯三娘一直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没再添碗,也赶紧扒完了碗里的饭,起身收拾桌子。
吃过午饭,周老三就去晒场了。
等他走后,姜瑜拿着碗,又去厨房里盛了一碗饭,就坐在厨房里的小凳子上,端着碗吃了起来。今天中午冯三娘做的是红薯饭,不过米粒屈指可数,都是红薯,甜甜的,偶尔吃一顿还不错,姜瑜这具身体底子太差了,她当然得多吃点,争取早点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
家里因为她闹成这样,她还能没心没肺一碗接一碗的吃,冯三娘有些不高兴。放下碗筷站在她面前,叹了口气说:“小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建英在外面受了委屈,你也该回家告诉大人,怎么能声张呢?这不是害了建英吗?你周叔一直对你视如己出,你也要体谅他……”
姜瑜两三口扒完饭,站了起来,因为营养不良,她育得不好,只到了冯三娘的肩头,姜瑜有些不高兴,她一定得多吃点,吃好点,趁着还在育的年龄长高点。
“古代有个叫周豫的读书人,他想做一锅鳝鱼汤,当鳝鱼汤煮沸之后,周豫掀开锅盖,现有一条鳝鱼肚子朝上,只留头部跟尾巴在煮沸的汤之中。他便把鱼肚剖开,现内有众多鱼卵,母鳝护子,尚能如此,而你呢?女儿落水你不闻不问,周建英三番两次找你女儿的茬儿,你也视而不见,总嚷着对你女儿好,看看你女儿的一双手和这幅骨瘦如柴的身板,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吗?”
姜瑜伸出了这双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手,摊在冯三娘面前。念在她生了原主的份上,姜瑜本不想搭理这个女人的,偏偏这个女人还一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还想教她做人,这就不能忍了。
冯三娘捂住嘴哭了起来:“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爹去得早,咱们孤儿寡母没依没靠的,要不是你周叔收留咱们,咱娘俩还不得被姜家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给生吞了!建英兄妹对你纵有千般不好,但你周叔对你还是不薄的啊,他顶着建英兄妹的反对,硬是让你念完了高中,这村子里有哪个女娃读了这么多书?”
别逗了,就周老三今天这幅说一不二的脾气,若没他的纵容,周建英兄妹敢欺负原主?能让原主去挑担子?不过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罢了,也就冯三娘这种没脑子的才会相信周老三是真心对原主好的。
不过上学这件事确实很稀奇,周老三再好面子,也不大可能会花钱让原主念完高中。虽然六七十年代上学便宜,可高中一学期也得七八块,两年得花三十来块,在农村这可是一笔巨款。
姜瑜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不过冯三娘都不清楚,估计王晓那小屁孩也不知道,得另想法子,找个机会探探周老三的口风。
***
周老三到晒场时已经有些晚了,这会儿晒场上坐了好几个大老爷们,都拿着旱烟袋,吞云吐雾。
周老三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逮着跟他关系比较好的王二麻子问道:“翔叔呢?还没过来吗?”
王二麻子指了指仓库:“在里面翻谷子呢,这老天爷,专门坑咱们啊!刚才还以为天要放晴呢,结果突然打了个雷,才冒出头的太阳又缩了回去,不阴不晴的,愁人啊!”
周老三没说话,提着那个雷,他就一肚子火。他不想说这个,找了个借口走人:“我去看看!”
仓库里,翔叔、林主任,还有几个村干部和村民在一遍又一遍地用木钉耙翻谷子,就怕谷子生根霉了。可这才过去了三个小时,最底下一层谷子已经开始烫,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周老三也拿了个木钉耙去帮忙,大家一起把谷子又翻了一遍。
丢下工具,翔叔走出去靠在屋檐下点了根烟,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额头上的褶子挤得深深的,一道又一道。
村民们看到天色暗了下来,也跟着愁,仓库里这么多的谷子淋了雨需要晾晒,田里还有一堆割完了没来得及打的谷子,一直下雨,这些谷子都只能烂在田地、仓库里。
王二麻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凑到仓库门口,看了一眼沈天翔,小声对周老三说:“喂,老三,你不是会通神吗?赶紧祈祷老天爷别再下雨了,给咱们留一条生路吧!”
解放前遇到大旱、连绵的暴雨之类的天灾,乡下经常会举行祭祀活动。不过现在除四害,这些都禁止了,但在偏僻的地方,还是有偷偷摸摸进行这类活动的,屡绝不止。
周老三瞪了王二麻子一眼:“你别胡说,没有的事。”
王二麻子呵呵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往沈天翔的方向瞥了一眼:“哎呀,你干的事还以为能瞒过翔叔?再说,咱们翔叔又不是那种老古板,只要能帮大伙儿解决问题,保证大家都能分到粮食,翔叔也没意见的。”
旁边另一个村民逮着间隙插了一嘴:“就是,老三,你要帮了大家,过年多分你几斤猪肉咱们都没意见。你就别推脱了,咱们今天都瞧见了,连你的家的那个才十几岁的丫头片子都会预测暴雨,更何况你这个师傅呢?”
周老三一头雾水:“丫头?哪个丫头?我没教过建英。”
“不是建英,姓姜的,冯三娘带来的那个。”那个村民猥琐地笑了笑,“老三啊,你对个外姓人比对自己亲闺女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生的呢!”
周老三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人的打趣了,追问道:“你说姜瑜会预测暴雨?”
“没错,当时有十几个人看见呢,就连翔叔也在。老三啊,你这几年可真够低调的,咋还不跟咱们大家说呢,难不成是怕咱们说出去?你放心,谁要敢乱说,我王二麻子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有几个中午那会儿在场的村民也跟着证实了这件事。
对此,周老三是不信的,他从未教过姜瑜这方面的事,而且因为前几年风声特别紧,这类活动他们都是大半夜等人们都睡着了,再偷偷进行的,那时候姜瑜都睡着了。她见都没见过,哪会这个啊,肯定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过嘛,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很不错,周老三心里有些飘飘然的,自然不愿站出来澄清。
他这行为,落在其他人眼底就是默认了。
一直没做声的沈天翔站直了身,拿起旱烟袋在墙壁上磕了磕,吐出一口白烟:“就这样吧,全安,你回去做准备,天黑就做法,务必要让老天爷满意,明天别再下雨了。另外,你例张单子出来,需要什么准备什么,咱们大家凑一凑,今天这件事大家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是就给我滚出荷花村!”
“啊?”周老三有点懵,怎么翔叔这个老党员也信了。
他这幅姿态落到沈天翔眼底,还以为他是不情愿。沈天翔瞥了他一眼,开出了条件:“做了法,过年杀猪多分你五斤肉。”
多分五斤肉,祭祀完后的好东西都还是他的,重利之下,周老三心动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天空中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钩卷云。周老三在道馆那些年跟老道士学过一些观云识天的本事,有谚语“钩钩云消散,晴天多干旱”,雨后出现钩钩云,预示着连续的晴天。
这五斤肉简直就是白送他的,周老三喜上心头,脸上却端着,一脸肃穆地说:“既然翔叔和大伙这么信任我,我尽力。”
姜瑜下了山,一边往周家而去,一边逢人就问:“你们看到我建英姐了吗?”
“姜丫头,生什么事了?”周五婶出来倒水,听到这话,插了一句嘴。
姜瑜的眼眶迅速红了,泪珠扑簌簌地滚了下来,她抹了一把,捂住嘴,伤心地跑了。
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周五婶的好奇心,她踮起脚问隔壁院子的沈大娘:“你听说建英怎么了吗?”
沈大娘还没说话,她家的小儿媳妇就挺着个大肚子,八卦地说:“我刚才看到建英披散着头,捂住胸口,哭着跑回了家!”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周五婶瞪大了眼:“真的?咱们去看看?”
沈大娘不满地瞪了一眼小儿媳妇,把她赶回了屋:“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我看你好得很,去帮你大嫂做饭。”
沈大娘的小儿媳妇马上捧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妈,你孙子又在踢我了,我先回屋躺躺。”
没了人作伴,丝毫没打消周五婶那颗八卦的心,她把舀水的瓢一搁,擦了擦手,溜去了周家。
***
姜瑜才走到周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周建英呼天抢地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对她的怒骂。
姜瑜嘴角往上一勾,周建英这小妮子挨了打都不长记性啊,还以为告状能奈她何,呵呵,待会儿就这小妮子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敛起脸上的笑,姜瑜推开了周家院子的门,迎面就是一声咆哮。
“你个拖油瓶,把我妹妹怎么样了?”18岁的周建设,两只眼瞪得老大,凶巴巴地盯着姜瑜。
姜瑜马上使劲儿抹了抹眼睛,眼泪跟着滚下来:“我……我也想救建英姐,可等我跑过去时……”
她说得欲言又止,话里又多遮掩,眼神还时不时同情又怜悯地看着抱着冯三娘哭得伤心欲绝的周建英。再结合周建英回来时那副狼狈的模样和脖子锁骨那一圈红色的暧昧印子,周家父子的脸都青了,异口同声地说:“这件事不许再提了!”
闻言,周建英猛地抬起头,不忿地看着父兄:“为什么?爸,哥,这个拖油瓶打了我,你们就这么算了?你们还是不是我的亲人?我看你们都被一对狐狸精母女勾走了魂儿吧!”
边说她边气愤地用力推开了冯三娘。
冯三娘不察,没有防备,差点撞到柱子上,还是姜瑜反应及时,扶住了她。
继女刚才的行为伤了冯三娘的心,不过一想到继女话里的意思,她又忍不住怀疑地看向姜瑜,真是自己一向胆小听话懂事的女儿打了继女?
姜瑜不露痕迹地松开了冯三娘的手,这个便宜妈啊,又没脑子又分不清亲疏,得亏她不是原主,对她没什么感情,不然非得被她给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