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郦宗南态度好的如此诡异,姑奶奶不觉丢给长亭一个支持的眼神,便是告诉她,不管一会郦宗南起什么幺蛾子,长亭只管将话题丢给她就是!有她这个姑奶奶接着,郦宗南也不敢怎么样。
长亭冲姑奶奶感激一笑,转身坐下之后,面容愈平静淡然。
“长亭,今儿一早,你姑奶奶已经告诉我了,这一次能揪出黄贯天如此多的错处,都是多亏了你的部署,祖父真的没想到,你竟是早有安排,看来,不管是墨阁阁主,还是你在书院结交的张家兄妹尚家小少爷,都是给了你不少的帮助。”
郦宗南话音落下,长亭神色不变。
心下,早就冷笑连连。
这就来了吗?郦宗南对她这个孙女的耐心不过如此!
长亭一脸疑惑的表情看向郦宗南,眼神有一瞬迷茫。
“墨阁阁主?他也知道这件事吗?”
继而看向姑奶奶,“姑奶奶,您找过墨阁阁主?”
姑奶奶淡淡道,“这话是你祖父问的,我哪里知道了?之前我可是忙得焦头烂额,再说了,我跟那肖五爷又不熟悉,如何能找上他。”
姑奶奶自是明白,郦宗南这是在套取长亭的话,她自是不会帮着郦宗南了。
郦宗南眼神微微闪烁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哈哈,长亭,跟祖父还如此避讳作何?在皇家书院那一出,肖寒都能派人帮你,更何况是对付黄贯天了,若非肖寒出面,哪里能如此顺利?你放心吧,祖父又不是一定要刨根问底,只不过你年纪小,为人处世又单纯直接,祖父是不像你惹上不必要的人和事而已。”郦宗南这关子绕的,说白了就是想知道长亭跟肖寒关系如何,如果能借着长亭搭上肖寒的话,自然是对郦家有好处的。
现在夏侯世家已经不得势了,谁不知道京都最红的就是墨阁阁主肖五爷了。
所以,从知道黄贯天出事之后,郦宗南就将主意打在了肖寒身上。
长亭仍是迷茫的摇摇头,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祖父,我跟肖五爷也只在凌家书院见过几次,堂堂肖五爷,远远看着都让人打怵,整个人就像是浸在十二月的冰棱里,说不出的冷酷无情,如果可以的话,我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呢!是绝对不会找他的!不过这次的确是有人帮了我。”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故意停了下来,郦宗南立刻激动的看着她,
“是谁?张道松还是尚烨?”郦宗南张口就喊出这二人的名字,这也让长亭更加确信无疑,郦宗南之前一直不曾停止的调查她,这才知道她跟张宁清等人的关系。
“这……”长亭垂下眸子,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实则,心底尽是对郦宗南的嘲讽。
“难道是司徒笑灵?”郦宗南见长亭迟疑了,顿时更加激动,就差直接喊出司徒老将军的名字了。
姑奶奶在一旁嘴角狠狠地抽着。
自家弟弟,年轻时候也算是个杀伐果决的狠辣角色,怎么越是上了年纪了,越是这么小家子气,那点小心思全都摆在了明面上,如此逼问着长亭,不就想知道了是谁之后,以郦家家主的身份攀上帮助长亭的人,继而好在合适的机会再一脚踹开长亭,让郦震西顺理成章的捡一个大便宜!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为他的儿子着想。
“司徒笑灵?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忙什么呢!可能是将军府最近事情多吧,我也好久没去过将军府了,唉,如果祖父不提醒我的话,我都忘了,其实这次的事情,我要是能找司徒笑灵帮帮忙就好了。”
长亭这么一说,郦宗南脸色一黑,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这绕了半天,这丫头片子不会是在耍他玩的吧?
眼见郦宗南变了脸,长亭也不害怕,自顾自的低头品茶。
反正着急的是郦宗南,她有什么好急的?
“长亭,你还没回答祖父的问题呢!”
郦宗南强压下心头怒火,可音调已经有些变了。
姑奶奶正欲帮长亭应付过去,却听到长亭从容声应对,“祖父,黄贯天对郦家的心思众所周知,所以早在几个月前我接手问君阁开始,就已经让文伯他们暗中调查黄贯天,这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这查了几个月,总算是有点收获,谁知正好是赶在皇商选拔的时候,我自是要拿出这个来应对黄贯天了,在我心中,还有什么是比我郦家更重要的呢?”
长亭如此说着,郦宗南明显还有怀疑的成分。
“你说你早就暗中调查黄贯天了,可为何不早些时候告诉我们呢!哪怕是你姑奶奶,也不曾提及过!”郦宗南认为,以郦长亭和姑***关系,一定会在姑奶奶面前邀功的,可如果连姑奶奶都不告诉,这里头就有猫腻和蹊跷了。
姑奶奶不动声色,面沉如水。
长亭敢如此说,必定有她的打算在其中。
“祖父,您想想,我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虽是知道了黄贯天暗中见不得光的勾当,可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的话,我哪里敢当面揭穿黄贯天呢,黄贯天那么老奸巨猾,难道我不怕他到时候反咬我一口,说我栽赃嫁祸吗?我一个人被他陷害了不要紧,黄贯天还不趁机将屎盆子扣在您这个家主的头上啊!所以我就一直暗中调查,那怕是有那么几分线索,也是不敢轻易说出来的。至于这一次,也实在是逼不得已了。谁叫那黄贯天欺人太甚呢!我郦家岂能坐以待毙!而且,黄贯天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了,自是顾不得朝着我郦家泼脏水了,所以我才敢拿出这些证据来,暗中通知了府尹去抓人。”
长亭解释完了,安静的看着郦宗南,从她脸上此刻看不出任何紧张或是心虚的样子,简直是平静无波。
郦宗南却好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恶心的感觉。
想要套这小孽畜的话,问出点什么,最后却是将话题引到了问君阁上,谁不知道问君阁是凌家老爷子和凌籽冉留给她的,当初凌家老爷子就话了,问君阁只有一个主人,就是未来的郦长亭,谁都没有权利成为问君阁的主子!就是凌家医堡的人都不可以,更何况是郦家了!
这就好比郦长亭的一面挡箭牌,只要推到问君阁上,郦宗南就像是碰了一个软钉子,屁话都没有了。
“你这一番苦心,还真是走的如行云流水一般,竟是没有丝毫脱节的地方呢!”郦宗南暗暗咬牙,虽然也有不相信的地方,可偏偏就是找不出什么毛病来,由不得他不相信。
长亭轻叹一口,低声道,“我也觉得很顺利,可能,是外公和母亲在天之灵,看到郦家陷入险境,不忍我受苦,所以冥冥中帮助我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吧。其实,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呢,指望谁,都不如自己提早做好打算,未雨绸缪,是不是?祖父。”
长亭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看向郦宗南,简直看的郦宗南想要掀了桌子走人。
这贱丫头,这些话摆明说给他听的!可郦宗南却不能跟两个死去的人较真,这口恶气只能狠狠吞下。
接下来的晚饭,长亭吃的津津有味,姑奶奶也是面色轻松,唯独郦宗南,半个字都没从长亭口中套出来,面色说不出的低沉压抑,吃了两三口就借口起身离开了,留下长亭和姑奶奶吃的更加自在惬意。
……
次日一早,长亭回到凌家书院,某位爷已经早早的等在书房中。
虽说长亭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请自来吧,可肖寒这已经算是破门而入了吧。
“肖五爷,我都怀疑这院子是不是都成了你的了,这么的出入自由!你可别忘了,宁清和笑灵她们时不时也要回来住几天,倘若哪天她们推开门,看到你在我的房间,呵呵……”
长亭后面想说,以司徒笑灵那脾气,一定会高喊肖寒是淫贼,采花贼!才不管他是不是墨阁阁主呢!
不过看着某人那双含笑墨瞳,到了嘴边的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美男艳色当前,她眼底也盛放了一片娇艳花海,竟是有一瞬恍惚,迷离。
肖寒是那种可以驾驭任何气质风度的男子,但归根结底,他就像是一个谜。
而谜底似乎就在她手中,等着她有朝一日亲手解开他的长衫,他的里衣,亲手抚摸上他健硕紧致的胸膛,亲自感受他的坚硬如铁,亲自……
莫名,长亭面颊染了艳丽绯红。
真是该死!
好好地,不过就是多看了肖寒几眼,怎就联想到了那方面呢!简直是……不知羞耻啊!
她怎么也被肖寒给传染了呢?
眼见长亭才说了几句话而已,突然面上多了可疑的绯红,肖寒不觉眉头一皱,起身走到她身前,毫不犹豫的将她拥入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话没说完,脸就这么红了?”说着,肖寒抬手轻轻碰触长亭绯色面颊。
而鬼使神差的,某个小女人也不由自主的抬手想要解开某位爷那挑丝金线的盘扣。
一瞬,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