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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婳婳是二爷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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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宝婳穿了件枣红莲花璎珞纹织金袄, 将身上打理得一点错儿都没有,这才同梅襄一起去了正厅,去给公婆敬茶。

宣国公为了这桩喜事, 亦是精神奕奕, 他身上特意穿上了新做的衣服, 只笑『吟』『吟』地看着这对新人, 眼中满是欣慰。

宝婳给他敬茶,他忙将准备好的红包放进了茶盘里。

近处打量, 宝婳看着便是个乖巧可人的模样, 一双柔美的大眼睛里含着春波潋滟,雪肤花貌被红裙衬得似新剥的荔肉, 腻白娇香。

宣国公竟越看越发满意, 只想着日后的孙子孙女不知出落得怎样俊秀, 就愈发高兴起来。

一旁原是含了几分嘲笑心情的元氏,看着这么个可人的小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宝婳给她敬完了茶后,元氏便笑着拿出一对雕了龙凤呈祥的粗金镯子, “好孩子,日后好好伺候二爷,早日为他生子,令我梅氏香火绵延。”

她说罢便将那对镯子套在了宝婳腕上。

宝婳谢过婆母, 她又笑说:“这对金镯呀, 就连你大嫂子都是没有的,还是你有福气……”

这话说得叫宝婳微愣。

元氏维持着笑容, 心里早就酸得翻天了。

她酸得不是这对金镯子, 她酸得是因为这是宣国公交给她的,叫她亲手交给宝婳,要给二房这对夫妻的体面。

当初她大儿子娶妻的时候, 可没见宣国公特地拿出过什么东西来。

“母亲说笑了,当初母亲赏给我的明珠亦是弟妹所没有见过的东西,改日叫弟妹到我哪里走动走动才好。”

宝婳抬头,便瞧见了坐在梅衡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今日穿着一身檀『色』锦裙,装扮素雅端庄。

她唇角含着一抹善意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

宣国公瞪了元氏一眼,元氏才又自己将话圆了起来,只笑得慈爱无比,交代宝婳一定要多子多福。

宝婳又相继见过了梅衡与大嫂,以及梅衾。

梅衡瞥了她一眼,目光微微停顿,然而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瞬,他就对上了梅襄那双森黑的眼眸。

梅襄今日心情很好,并不打算为难谁。

可他的目光落在了梅衡的腿上,让梅衡浑身僵硬,竟微微颤抖。

他的妻子柳氏握了握他的手,抬眸看了梅襄一眼,梅襄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将宝婳的那只细嫩的小手自然地纳入掌心。

他们一个俊美,一个娇甜,却是一对极为登对的璧人。

梅衾瞧在眼中,亦是同感。

可他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色』平静如常。

即便知晓了这一日,可当宝婳柔柔地唤他一声“三弟”的时候,他的心里仍好似有一根弦清脆断裂。

就如他那日对宝婳说的一般,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端起一盏茶掩去心头失落的情绪。

新婚的前三日,宝婳都过得很是闲适。

回过了门之后,宝婳便彻底悠闲了下来,开始适应梅二『奶』『奶』的生活。

这日元氏叫人请宝婳过去,宝婳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人儿媳,竟然都险些忘了自己的本分,赶忙让丫鬟替自己收拾妥帖,过去给元氏请安。

宝婳也是头一回做人儿媳,没什么经验,到那儿时便瞧见那气氛并不热闹。

大嫂柳氏陪着元氏坐着,宝婳给元氏请安,元氏笑着答应了一声,随即又继续和柳氏道:“方才说到哪里了?”

旁边的嬷嬷适时地递话道:“说到那些女子还未成亲,就跟个狐狸精转世一样,不知羞地勾着男人的身子。”

元氏点了点头,却轻咳一声,只说自己嗓子干了。

宝婳忙给她奉了茶。

她又笑说:“好孩子,母亲怕你不适应才叫你过来的。”

宝婳轻声道:“伺候母亲也是应当的。”

元氏很满意她这样识抬举,接着那热茶却忽然皱了皱眉,“这茶似乎有些烫了呀。”

她身旁的嬷嬷一看,便对宝婳道:“还劳烦二『奶』『奶』把茶吹凉了给我们夫人喝。”

她的话看似劳烦,但那张拉长的驴脸就显得十分严肃,比吩咐的语气都好不到哪里去。

宝婳迟疑得很。

茶热放凉不就好了,还得要她吹凉么?

“怎么,你不愿意吗?”

元氏笑眯眯的,就等着捉她错处。

宝婳迟疑道:“倒也不是不愿,就是感觉口水吹进去的话……不太干净。”

她说着看向元氏,脸上充满了关怀,“母亲从前也是让下人这样吹的嘛?”

她的目光颇有些微妙,脸上的关怀落在了元氏眼里,倒更像是嫌弃她这个婆母怎么这么不爱干净,好像拿不出手的样子……

柳氏捏着帕子掩唇轻咳一声。

元氏笑脸也都快绷不住,“搁那儿吧,哪敢真叫你吹。”

宝婳嘴里“嗳”了一声,便寻了个凳子坐下。

元氏朝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便又说道:“二『奶』『奶』你是有所不知,我们夫人这几天也不知怎么腿疼,早上起来总会抽筋儿,听人说需要日日『揉』捏『揉』捏才好。”

宝婳听了她这话脸微微发红。

这话她可不是她这几天掩耳盗铃骗骗屋里仆『妇』的话吗?

这嬷嬷对着她说这话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我……我也是的,这几天早上起来,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抽筋呢。”

宝婳犹豫再三,觉得没人揭穿她,她还是继续这个说辞得好。

虽然有些害羞,但……但总比叫他们知道她和二爷那些毫无节制的羞耻事情要好吧。

嬷嬷一噎,不知道这二『奶』『奶』是真的傻是在装傻?

如果是装的傻,她能装得这么浑然天成的样子,那还真是叫人无语。

如果是真的傻,那梅二爷那个人精找这么个傻憨憨的媳『妇』做什么,他脑子也被驴给踢了?

元氏深吸一口气,笑说:“我这儿有个擅长按『揉』的小红,正好给你带回去『揉』『揉』腿。”

她还真就大方地送宝婳一个人了。

宝婳觉得不妥,连要拒绝,“母亲,这不合适……”

一旁一直安静的柳氏又轻声道:“弟妹收下吧,长者赐不可辞,母亲她也是一片好心。”

她这么说,反倒叫宝婳不好拒绝,拒绝了就像是直接不给元氏脸面了。

宝婳不好接这话,便忙替元氏端起那盏茶要奉给她。

“茶应当凉下来了,母亲现在喝正正好呢。”

元氏跟她说了半天的话,屁大的事情都没刁难到她,真是看她愈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瞥了宝婳身上『色』泽艳丽的裙子,笑说:“我们国公府虽然待下并不严苛,但规矩还是有的,你往后穿衣服最好别同长辈撞了颜『色』,今天这身就……”

“母亲真是好大的规矩。”

元氏的话没说完,外边便传来了梅襄的声音。

元氏眉心跳了跳,抬头就瞧见梅襄正好从外面过来这里。

梅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他一进来既没先向元氏行礼,也没向大嫂子问好。

而是目光一顿巡睃,找到了端着茶盏正要奉茶的宝婳。

他的脸『色』立马冷沉了下来。

“不懂规矩的东西,谁准你过来打搅母亲了?”

宝婳愣了愣,端着茶盏的手指也轻颤了颤。

她也顾不上给元氏奉茶,赶忙把茶盏放下来,束着小手,仿佛真的犯了什么错儿一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乖乖地站好,等他来指责。

梅襄抿了抿唇,后一句应当更凶的话陡然就轻了不少下来,“下次不许再来母亲这儿了,不然我撕了你的皮。”

这般温柔又凶狠的话,叫元氏都生出了些鸡皮疙瘩下来。

宝婳连声答应,乖乖地跟到他屁股后面去。

她心里可清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爷叫她不来,她就不能再来了。

梅襄扫了元氏一眼,声音不温不冷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母亲了。”

然后将宝婳给领走。

给元氏气得……

她指着梅襄离开的方向,对柳氏道:“这个小畜生……他竟然敢直接叫他媳『妇』不敬婆母!他……”

柳氏起身给她抚了抚背,声音轻缓道:“母亲莫气了。”

这厢宝婳跟着梅襄回到了深春院。

梅襄净过了手,宝婳忙接过下人手里的帕子为他擦手。

“二爷……”

“都忘了交代你,往后不许再去她那里了。”

梅襄声音淡淡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宝婳还是迟疑了一下,“可她是母亲啊……”

她知道他和元氏似乎有些不大对付,但具体不大对付到哪个地步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母为尊长,他这样会不会太胡来了?

梅襄冷哼了一声,她也配做他母亲?

“总之以后她让人叫,你也当做没有听见。”

宝婳“嗯”了一声,又迟疑道:“那二爷……你会不会休了我?”

梅襄愣了愣,这才抬眸瞧见宝婳委屈的小脸。

“好端端的,说这种晦气话做什么?”

他真是不爱听见“休”字。

“我们才成亲,我就这样叫你不满意了,我又没有很厉害的娘家,二爷想休了我岂不是很简单了……”

宝婳她才成得亲,当然也有做人新媳『妇』的烦恼。

她研究了几天,也没研究出怎么才能做好媳『妇』这件事儿。

“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婳婳虽然是一件比较厚的冬衣,很软和、很实用……”

她漂亮的杏眼瞅着他的表情,嘴里对着自己明贬暗褒,夹带私货地推销自己,“还很漂亮,就算是花钱也买不到的一件小棉袄,就算这么好这么难得的一件棉袄,也是很有可能会被人抛弃的。”

梅襄忍笑。

明眼人都知道他刚才凶得不是她,他分明是在气元氏。

况且他后面不也收了声儿?话虽然狠了些,可声音也轻了下来,她却好像当真的模样。

她也不想想,就算真的是买衣服,宴客吃饭,收礼破财,整个府里的人都要跟着忙碌几个月,就为了迎这么件小棉袄进门,那也不能说扔就扔啊……

“真没想到,一件小棉袄竟然还可以有这么多的优点么?”

他的语气仿佛很是稀罕。

宝婳点了点头,“因为这件棉袄和其他的棉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宝婳挨他怀里去,轻道:“这件小棉袄会哭,会撒娇,以后还会给二爷生个小小棉袄……”

梅襄愈发地忍俊不禁,“那二爷可要现在就穿上你这件小棉袄了。”

他说着便要去亲她,宝婳赶忙挡住,她羞赧道:“现在天还没黑呢。”

梅襄皱了皱眉,“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宝婳立马一本正经道:“我现在是正经人的媳『妇』了,不能不正经。”

梅襄去端桌上的茶喝,问她:“那你以前呢?”

宝婳红了红脸,“我以前就是个狐狸精,不知羞得勾着二爷的身子呢。”

梅襄面『色』古怪,险些呛着。

宝婳告诉他,这都是元氏说的。

他冷笑一声,又交代了一遍,日后没有他在,不许她去元氏那里。

宝婳乖乖答应下来,他才作罢。

到了晚上,元氏那边的人便将一个叫小红的丫鬟给送了过来。

梅襄没有打发走,宝婳便让人将对方带进来瞧了一眼,便瞧见了一个身段婀娜衣衫裹紧的女子。

那女子勒出胸口和细腰,媚得简直叫男人看了就想要流口水……

宝婳便简单地问了问她一个月要拿多少月钱。

小红娇声道:“奴婢的月钱从大夫人那里扣。”

成了深春院的女主人之后,宝婳立马精神一震。

还……还有这种好事?

不给钱就能给自己干活的下人啊……

这下就算是宝婳看着小红都觉得想流口水。

等到梅襄沐浴完进屋来时,便恰好瞧见宝婳对着个妖妖艳艳的女子挨得很近。

他蹙了蹙眉,那小红便立马过来给他行了个礼。

“奴婢小红给二爷请安。”

小红领口『露』出几分白嫩,身上的风尘味挡都挡不住。

梅襄发觉宝婳仍是看着小红,仿佛很满意的模样,他的脸『色』更沉。

“下去。”

小红见他语气里仿佛都带着些无名火,莫名的很,但还是退了下去。

梅襄又瞥向宝婳,语气阴阳怪气道:“怎么,二爷一个已经不能满足你了?”

她要是喜欢女人的话,这后院里这么多女人他还真防不过来……

宝婳甚是欢喜地把小红不要钱的事情告诉了梅襄。

梅襄:“……”

“婳婳,咱们还没有这么穷呢。”

他记得她前些时候还跟他说过,她母亲给了她十三家铺子做陪嫁。

他觉得就算没有他,她也不该这么寒酸。

宝婳微微羞赧,她也没再提这事情。

但莫名的,梅襄心里就像是落了个什么种子一般。

他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怪异。

找个机会,还是得把这个小红弄走。

不然他真怕宝婳会学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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