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宁这个人,姨夫说,不能得罪太狠了,他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脾气的,不怕他有脾气,就怕他没有脾气,人心隔肚皮,不知道他怎么想才是最可怕的。? ”
“拒绝这事,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他要答应的太痛快,我可要好好琢磨琢磨了,是不是他有什么目的。”
“刚刚,我已经把利弊都说清楚了,这种情况之下还拒绝,人确实很耿直,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这种有原则的人,被腐蚀之后,堕落的更快。”
“现在来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先跟他建立起良好关系,搞清楚他的喜好,投其所好,慢慢让他深陷其中,为我所用。”
“可是,现在不知道他相不相信我说的,这个董宁,对我有点敌意呢。”
读了金元瑶的心,我懂了,要我替她做事,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了名,便有人来算计,猪更惨,壮了就宰了。
明白了,不过不能表现出来,要装。
我轻笑了一声,虽然没达到冷笑的地步,不过笑得也不好听,我说:“抱歉,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元瑶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帮你,真的。”
我说:“既然想帮我,直接说帮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威胁我,想要拿捏拿捏我?”
说完,我挑了挑眉毛。
金元瑶一笑,说:“董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本意是想你同意我的提议,可能我的方式方法让你有些不舒服了,抱歉。”
这道歉,虚情假意。
只是金元瑶的权宜之策,我懂,不说破。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金元瑶。
金元瑶说:“还没消气呢,董宁,我保证你明天没事,如果你觉得我这个道歉没有诚意,你说说看,我怎么补偿你好。”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要肉偿呢,可是,我对金元瑶没什么兴趣呢,因为我觉得跟金元瑶上床肯定是一件很无趣的事,看她的样子,就是很龟毛的那种人。
我说:“没事,说开了就过去了,我这个人急躁了一点,刚才觉得你针对我,所以有点生气。”
金元瑶笑笑,说:“过去就好,反正你别往心里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话。”
有帮忙我也不敢找你啊!让你帮个忙,这是要人命啊!
饭局结束了,我出了病房,金元瑶客气了一下,需不需要送我回去,我婉言谢绝了,齐语兰跟我一起回去,特勤送的。
路上,我没说什么,主要有外人,回了医院,进了病房,白子惠放下了笔记本,她问我,“晚上谈的怎么样?”
金元瑶找我的事,我跟白子惠说了,去之前也分析了一下,我跟金元瑶之间的种种,白子惠也清楚,所以对这个人和今晚的事有大致的推断。
我让齐语兰和白子惠都坐下,我说:“谈的不好,结果还行。”
两个人问我怎么了,都挺关心我的。
我把这事一说,两个人社会经验都挺丰富的,大致一说都明白,说实话,我挺纳闷的,我问齐语兰,“这个金元瑶到底什么来头啊!”
齐语兰笑笑,说:“大姓家族,一直屹立不倒的那种,类似这种家族,一共六个,掌控的势力常人难以想象,比如说东湖,甚至于东湖所在的省,便属于某一个家族,在掌控之中,说是土皇帝也不过分。”
我说:“这个金元瑶便是你说的六大家族中的一个?”
齐语兰摇摇头,说:“不算,不过这个金家也不简单,六大最厉害,不过六大之外,还有其他的家族,依附于六大,有的是替六大办事,算是奴才,有的则是因为姻亲,跟六大有了关系,金元瑶的家族跟六大走的比较近,金元瑶的姨妈嫁入六大家族中的一家,所以,那个让你保护的女孩子身份比较金贵。”
我说:“我懂了,金家有资格跟六大结亲,也不好惹,对吧。”
齐语兰点点头。
这些家族的事听起来挺吓人的,但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朝中有人好办事,更别说是亲戚关系了,一个家族中的人,你帮我,我帮你,那还了得,尤其中国的社会是家族为单位,皇位,父传子,子传孙,家天下。
我说:“我现在比较好奇,同舟会是不是动了这些家族的蛋糕。”
齐语兰说:“对,同舟会最开始是小打小闹,慢慢变强之后,确实触动一些家族的利益,不过同舟会很小心,并且分割的利益不是很多,有一些还孝敬给家族,所以倒也和谐,况且一些家族中的人,不受重视的人加入了同舟会中,去拼一个未来,总的来说,小摩擦有,大摩擦没有,毕竟,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点点头,说:“我懂了,那么金元瑶说明天我没事,那肯定是没事了吧。”
齐语兰说:“她都这样说了,并且凭你的感觉,认为她说的是真话,那这事应该没问题了。”
我觉得也是,说谎不应该在这方面上说。
齐语兰站起了身,说:“董宁,早点睡吧,你们都早点休息,明早八点半,我来接你走。”
审查的时间是十点,早去比晚去好,对着齐语兰点点头,齐语兰笑笑,白子惠也笑笑,算是打过招呼,齐语兰走出了房间,关上门,身影消失,我才收回目光。
手被握住,暖暖的,我回头一笑,白子惠看着我,表情凝重。
我捏了捏白子惠的脸,软软的,手感还不错,虽然不是萌萌可爱系,可还挺赏心悦目的。
“我有点担心。”
我笑笑说:“金元瑶都说了,保我明天没事。”
白子惠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我怕你陷进去太深,无法抽身。”
权利是漩涡,让人沉沦,越陷越深,特勤中的事本来就多,现在又跟大家族扯上了关系,只怕以后更是没有好日子过,不过最怕的还是这些人没安好心,到时候被吃个干净,骨头渣子都不剩。
白子惠也是家族出身,6家只能算是个小家族,但其中的是非便不少,白子惠清楚着呢,大家族更好不到哪里去。
我懂,白子惠担心我,可人活在这世界上,有的选择吗?很少很少的人才能随心所欲。
对着白子惠笑笑,我说:“老婆,别担心我了,我会好好的,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相信我。”
白子惠轻轻点点头,心里却想。
“董宁,你让我该怎么相信你,你活的越来越危险了,杀人,杀一个人,杀十几个人,你杀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也会被别人杀呢。”
心里泛起无力感,听懂了白子惠的心,可那又如何,我现在没办法让她相信我没有危险,我打消不了她的担心,因为我现在确实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白子惠的担心,让我又喜又忧,喜的是白子惠担忧我,她的心在我身上,忧的是自己的女人这样担心,我这个当男人有些太没用了。
强挤出来一丝微笑,我说:“老婆,咱们早点睡吧。”
白子惠点了点头。
关灯,我爬上了普通床,白子惠背对着我,我搂住了她的腰,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轻轻的握着。
我在白子惠的身后,嗅着她头的味道,贴着她的后背。
呼吸声,此起彼伏,我的,白子惠的。
规律的是声音,不规律的是心。
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没有开口,话无从谈起。
我的话,安慰不了白子惠。
白子惠,阻止不了我。
一点点的矛盾,却那么的难以克服,仿佛白和黑,白的雪白,黑的黝黑,没有中间色,灰。
手还握在一起,紧紧的,这是联系,彼此都不愿意这一点联系分开。
没有**的心情,只有对未来的迷惑。
可能是这夜,太黑太安静,诱了那些平时视而不见的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开了口,我说:“老婆!”
“嗯?”
“我爱你!”
白子惠小声的回应。
“我知道。”
沉默了几秒。
白子惠说:“讨厌!”
我说:“怎么了?”
白子惠说:“我不爱你!”
我笑笑,说:“我知道。”
白子惠低骂一声,说:“你知道个屁!”
说着,手被抓着,被狠狠的咬住了,真咬,不是假咬,咬的很疼很疼,我默默的忍受着。
牙松开了,手又被抓住了,轻轻抚摸着,抚摸着那个牙印,火辣辣的疼,可我却希望此时的疼的更厉害一些。
在黑暗中,白子惠轻轻的问。
“疼吗?”
废话。
我说:“疼。”
白子惠说:“疼就好,疼了就能记住,董宁,你记好,如果你在外边死了,可别指望我替你收尸。”
我抱的更紧了,我说:“好!”
对未来的恐惧,那录制的视频,权利的斗争,吞噬了我,吞噬了白子惠,接连几天的压力,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爆,突如其来,好像潜伏一段时间的病毒,来的毫无道理。
白子惠身子一扭,身子往后拱了起来,一阵颤抖。
我的手向上,抚摸她的脸,一片湿润,手指轻轻触碰眼角,温热。
泪湿了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