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最近有个小烦恼——
她姐姐江琬已经三天没跟她说过话啦!
一开始江瑜只当是姐姐需要点自我思考的空间,可后边隐隐发现,姐姐似乎正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江瑜不解,为什么呢?难道是姐姐背着她干了什么事?
可仔细想想,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啊,只除了——
第一,仿机械新生义肢的安装预约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加上后续公布了与政府部门的公益合作,每天登记预约的人数更是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上涨着。
第二,聂樊嵘被他家老太太打包出国了,当然了,与之同行的还有聂老太太本人。
说来,作为一个常年在外旅游的人,老太太能在南城待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很出乎江瑜意料了。
没记错的话,上辈子老太太似乎就是在国外的郁金香庄园里寿终正寝的,且按照她本人的意愿,她的骨灰将被洒在那片栽种有大亩郁金香的土地上。
算一算时间,大概也就是这几年了,至于老太太的遗产,则全部遵循她的遗嘱,捐给无国界医生——一个全球范围的独立医疗人道主义组织。
消息传回国内,还上了一段时间的热搜,牵扯出聂家两代人的恩怨情仇,让聂樊嵘和唐婕这对勉强维持着表面情谊的夫妻颇为苦恼。
哦,对了,也就是从国外参加完老太太的葬礼,聂樊嵘把他养的情人给告了,诉求是要求被告返还近十年来他赠予对方的财物,包括但不限于金钱、房产、珠宝和包包。
后续当然是聂樊嵘胜诉了,不过,或许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聂樊嵘最终在法院的调解下与对方达成了和解共识。
现在想想,那个被告的情人,大概就是因为数额巨大、情节恶劣的诈骗罪而被判刑罚,但不服,仍在不断上诉的何淑歆吧?
江瑜不可能同情对方,甚至觉得对方是在作茧自缚,想要为此拍手叫好,但话说回来,何淑歆的坏心能提前暴露,还真是多亏了老太太从中周旋和力挽狂澜。
否则,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轨迹,何淑歆还真有可能会在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后,手握大笔财产潇洒走人。
思绪回转,江瑜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旁边的姐姐身上,她有心想问个明白,然而,就在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时,前边传来司机王叔的提醒声:“二位小姐,医院到了!”
“麻烦王叔了。”江琬的礼仪到底是任何时候都挑不出错的,她打开车门步行朝医院走去,江瑜紧随其后,神色似有些怏怏。
直至乘坐电梯来到妈妈所在的高级病房,江瑜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话机会。
此时,抬眸看去,只见妈妈仍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颜容憔悴,对外界的呼唤也始终没有过回应。
江瑜看着这样了无生机的妈妈,心底可谓十分难过,她每一次都会询问巅峰系统:“真的没办法让我妈妈赶紧好起来吗?”
每一次,巅峰系统的回答也都是:“对不起,任务者权限过低,系统无法回答!”
不过,今天的江瑜灵机一动,忽然问巅峰系统道:“小说里的系统都有任务商城,你怎么没有?我不介意来个回春丹什么的,你觉得呢?”
巅峰系统觉得任务者的想法是越来越不切实际了,不过,任务者愿意发散思维是件好事,作为系统,有必要多加鼓励,于是,它滴了一声,建议道:
“任务者可前往学习室进行药学、医学、生命科学等诸多方面的理论学习,并尝试运用所掌握的知识,为任务者母亲安排更为合理和高效的治疗。”
但江瑜只觉得这个系统是在为难她,“你就不能给我来点类似于记忆大补丸、过目不忘小诀窍的东西?”
然而,“滴——”
“系统建议任务者要脚踏实地,切忌好高骛远、白日做梦,试图不劳而获。”
江瑜忍不住叹了一声,眉头皱起,看在江琬眼里,就是江瑜为了妈妈的病情而倍感忧虑,她深深看了一眼,眼中似有疑惑闪过,但转瞬,又微不可察地沉了下去。
正是此时,护工小董告诉姐妹二人:“我看得真真的,夫人的小手指昨天动了!”
“真的?”姐妹二人惊喜交加。
说来,就在前段时间,主治医生建议她们可尝试用“艺术唤醒”的方法来参与治疗,为此,她们录制了许多小音频,并叮嘱护工每天都要尽可能多地播放给妈妈听。
没想到,果真有好消息传来。
江瑜很兴奋,“我回去就录多一点音频,妈妈听到我的声音肯定会很高兴的!”
江琬看着妹妹发自内心的笑脸,心底那股疑惑似是少了些许,只不过,从医院回到家,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近日以来十分困扰她的那个问题——
“你是我妹妹吗?”
江瑜讶异,却也理直气壮,“当然是!”
但她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十分不解:“姐姐为什么这样问?”
江琬并没有避开她的眼,她深深凝视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的妹妹,是个有点天真,有点散漫,还有点娇憨的女孩子。”
“她胸有大志,整日梦想着躺平,对待物质没有过高的要求,说是得过且过也不足为过……”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琬都觉得自己是很了解妹妹的,但在她经历失恋和背叛,近乎奔溃之下差点跳楼结束自我后,她发现妹妹好似忽然之间成长了。
起初她并没有多想,还惭愧自己这个长姐当得不尽责,遇事不能抗,反倒要妹妹站出来保护她、安慰她,甚至是鼓励她从逆境中站起来重新出发。
但自聂家老宅后,江琬终于明白那种不对劲源于何处了,妹妹的成长,不似一夜之间形成的,更像是历经岁月和沉淀,大浪淘沙后方才显出的。
试想,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一个自小就对父亲无比仰慕和崇拜的女孩子,能在那样近乎理智的情况下着眼于所谓的主观与客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