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不是傻子,陆明瑾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番话,细思极恐,韩光风的夫人怀孕,一直都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的很好,今天却忽然有流产征兆,为什么?
难道也是有人动了手脚?
怀疑的人谁,不言而喻,如果怀疑是真的,那陆铃兰这回作的可就大了,事情一旦捅出去,韩家被人看热闹,陆家更会被人厌憎,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还有脸谈什么世家底蕴和规矩?
所以,逐出陆铃兰,势在必行。
这会儿,连陆修璞都不吱声了。
其他人面色都异常沉重。
乔映茹似承受不住,跌坐回椅子里,白着脸喃喃自语,“不,不可能的,她不会的,一定是意外,一定是……”
陆明瑾冷漠的道,“我也希望是意外,希望是我想多了,不然,谁也救不了她。”
闻言,乔映茹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陆宗信这时扫过众人的脸,一字一字道,“自此后,陆铃兰和陆紫薇被逐出陆家,以后她们是生是死,都与陆家无关,明瑾,你登报昭示一下,省得大家不知道。”
“爸!”陆修璞不赞同的喊了声,“有这个必要吗?”
一旦登报,陆家的脸面何在?
陆宗信淡淡的道,“有必要,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陆家的规矩不是摆设,不管谁犯了错,都一视同仁,至于别人如何看,我不在乎。”
“爸……”陆修璞还想再说什么。
陆明瑾就铿锵有力的道,“我赞成爷爷的决定。”
陆修璞狠狠剜了他一眼,知道讨好老爷子,怎么就不知道顺着他这个老子?嫌弃他现在没用了是吧?
陆明瑜这时也开口道,“我也赞成爷爷的决定,登报不丢脸,遮遮掩掩不敢面对才羞耻。”
“明瑜!”陆修璞喊得又急又重,“紫薇可是你亲妹妹,她被逐出去,你脸上很光彩吗?关起门来罚一下也就算了,至于搞得人尽皆知?”
陆明瑜被训斥了,沾着个儿子的身份,不好反驳,但陆宗信可以,他看着气急败坏的陆修璞,漠然道,“看来你真是老了,一点事都经不住了。”
“爸……”他想怼一句是您糊涂了吧,不然怎么会把陆家的名声往死里折腾?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你在你院子里闭门思过,哪儿都不准去!”
这是要禁他的足?
陆修璞变了脸色,“爸,梦蝶还在月子里,我……”
陆宗信面无表情的打断,“陆家不缺伺候月子的佣人,你尽管放心。”
“爸……”
陆宗信声音冷下去,“你不想闭门思过,是想跟你生的俩好女儿一起离开陆家吗?”
这话出,陆修璞被震住了,他脸色变幻着,眼底是不可思议、是不敢置信,最后都化为浓浓的耻辱和不甘,却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人了。
大厅里又沉寂下去。
陆宗信瞥了眼陆紫薇,“你的东西,你可以都带走。”
陆紫薇嘲弄的勾起唇角,从之前的惊异、难堪、愤恨,到此刻,她已经平静的接受了现实,甚至,还能摆出一副不屑的高姿态,“不用撵我,我会走,离开了陆家,我会过得更好,你们且等着看吧,只希望以后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更不会求我回来。”
说完,傲然转身。
陆宗信给陆明瑜使了个眼色。
陆明瑜感激又羞愧的追了出去,这是在给他一个道别的机会。
其他人也散去。
陆宗信把陆明瑾单独留了下来,欣慰的道,“这次你做的很好,身为上位者,你已经合格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所以,心里不要有任何不舍,愧疚就更不必,诚如你所说,她们在做那些恶事的时候,就已经舍弃了跟你的兄妹之情,如此,你又何必挂念太多?”
陆明瑾声音苦,“谢谢爷爷。”
陆宗信叹道,“第一次以家主的身份立威,心里难免有些不舒坦,但你要想管好这个家,就永远不可能只一团和气当个老好人,赏罚分明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让人信服,习惯了就好了。”
“嗯……”
“对你父亲,有孝道压着,你不好做什么,现在我禁了他的足,你可以放开手脚去查了。”
说道这个,陆明瑾脸色凝重起来,“爷爷,我问过医生了,那药物成分罕见,他们也说不清楚,至于怎么用到庄悠身上的,就更是不知道了。”
“庄悠呢?她没有什么怀疑吗?”
“我早上问过她了,她想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要说见过的人,东院的人都有嫌疑,因为谁也不确定那药是什么时候下的……”
陆宗信沉思不语。
陆明瑾试探着问,“爷爷,要不要跟四爷说,让他……”
“你觉得这事能瞒过他去吗?”陆宗信高深莫测的道,“雍城不管生什么事,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你不用说,他若想查自会去查。”
陆明瑾神色一凛,“我明白了,爷爷。”
“关于庄悠,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陆明瑾眉头皱起来,纠结半响,惭愧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让大家都好。”
陆宗信叹了声,“庄悠有野心,如今她走到这一步,固然有她的责任,但你也有错,当初若你不招惹她,不给她希望,她也许早就嫁人生子了。”
陆明瑾低下头,“都是我的错!”
“现在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