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市后,温烟给了护工一笔钱让她回家,她哭着舍不得走,温烟也没办法劝她,自己回房间里拿东西。
她让顾珩在客厅等她,自己一个人进去拿的。
她看到了本打算送给顾珩的手表,她拿着看了会儿,把它塞进了柜子最深处,最后把阮青荷织的围巾拿出来带走。
出来后,护工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顾珩说了什么。
顾珩带温烟回了他们的婚房石湖鹿鸣。
孟唯被顾珩允许过来看她时已经是几天后,两人一起在房间里,她看着温烟说:“岑陆让我告诉你件事。”
温烟看着她,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虽然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说当初是顾珩让他找你,诱导你求助他的,温雅的肾源也不是他一个人找到的,是顾珩和他一起找的,顾珩之所以做了这些又逼你,是想给你一个逼婚的理由,岑陆知道你一直想嫁给他才答应配合他演戏。”
孟唯说完,却看到温烟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她以为这件事对温烟很重要,就连岑陆也这么以为,所以岑陆才在这种时候让她告诉温烟真相,希望能让温烟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留恋,但结果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可温烟连这件事都不在乎了,她还在乎什么?
孟唯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不由自主地落了泪。
温烟看到她哭,慌了一下,拿纸帮她擦了擦,又拿手机写给她,“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虽然顾珩并没有说全,但是也差不多。
孟唯听她这么说,情绪才缓和一点。
她真怕温烟真的无欲无求了。
临走之前,劝她,“烟烟,你要知道,在是父母的女儿之前,你先是你自己,你是为你自己而活的,不是为了别人。”
温烟对她点了点头,可是看着孟唯红了的眼眶,她又一次认识到她总是在让别人难过。
从她出生那一刻开始,她带给妈妈的就只有痛苦,爸爸又为她而死,现在关心她的人也都在为她难过。
孟唯离开后,顾珩从书房出来。
这两天他直接搬到家里办公。
他最近公司本就忙,他这样既要顾她又要顾公司真的很辛苦。
温烟虽然说不了话,但她都看在眼里。
顾珩一走过来,她就主动抱住他的腰,抬着脸安静地看着他。
顾珩顺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随口问:“都跟孟唯聊什么了?”
温烟抬手指了指他的脸。
“我?”顾珩眉梢微动,好奇,“聊我什么?”
温烟用行动代替回答,低头亲亲他。
她蹭着他的唇,软软的唇像果冻一样,顾珩慢慢地温柔地回应她,抵开她的唇亲回去。
但是这样的吻除了让温烟有些缺氧外,并没有点起她半分情欲。
她在吃抗抑郁的药物,那种药会导致这方面的欲望降低,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就算真的做,也不会觉得愉悦。
最后是顾珩自己先放开她,埋在她颈窝里呼吸沉沉地喘气。
温烟发现,静了片刻,手探向他的皮带,顾珩一把攥住,抬眸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他沉声说:“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
心理医生每天都会上门来为温烟做心理疏导。
医生来了之后,温烟跟心理医生在一块呆了一个多小时。
她是很配合的,顾珩在监控里看到的也是这样。
但心理医生出来后还是跟顾珩说虽然温烟强迫自己配合他,潜意识里却还是有所防备,并不是很相信他。
他建议顾珩平时多带温烟出去走走,或许对她有帮助。
于是傍晚,顾珩便带温烟出去在附近散步。
最近柳树突然冒出嫩绿的枝条,桃树也陆陆续续开花,春意盎然,风景很美。
温烟本来是自己走着的,几只蜜蜂突然嗡嗡地飞过来,因为吃药的缘故她最近脑子很钝,反应也不快,是顾珩拉着她手臂把她按到怀里护着她,带她远离那片吸引蜜蜂的花丛。
走远了,温烟才慢半拍地冲顾珩做了个口型,“春天来了。”
顾珩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读懂后“嗯”了一声,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见阮青荷的护工急慌慌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跑。
她没看到他们,显然并不是直奔他们来的,她是往他们家跑的。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是有急事。
在她看过来之前,顾珩不动声色地带温烟拐进另一条铺了鹅卵石的小路,避开了那个女人。
温烟贴着他挽着他的手臂也丝毫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温烟走了没多久就觉得累,不愿再走,顾珩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带她到旁边草坪上的长椅旁,他坐上去,然后让她坐他的腿上。
路上还有其他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或是小跑,或是竞走,或是像他们一样悠闲地散步,经过他们时会看他们。
温烟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想要下来,顾珩按住她,低声说:“没事,不怕。”
温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她最近吃得少睡得少,睡着了也会做噩梦,这会儿累了,又在顾珩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就睡过去。
顾珩拿出手机发消息叫人过来后,又等了快十分钟才抱温烟回去。
温烟在顾珩抱着她上楼时醒来,她想起顾珩从外面一路把她抱回来,她又一次发现自己的没用。
......
顾珩请了个保姆住在家里,专门照顾温烟的饮食起居。
工作上必须要出门的时候,他会叮嘱她照顾好温烟。
这天顾珩不在家,保姆切了水果要给温烟端进去,进去后,温烟并不在房间。
保姆顿时慌了,边喊边找,找遍整栋别墅都不见温烟的影子。
她连忙给顾珩打电话,顾珩对温烟的重视让她紧张到语无伦次。
顾珩反而沉住气,让她冷静点先去看看温烟都带走了什么,然后去查监控。
温烟经常抱着一条围巾,只抱着也不戴,所以保姆印象很深,立即把围巾不见了的消息回给顾珩。
顾珩得到这个消息,连家都没回,直接往枫山墓园开。
他一路狂飙车速,到山脚下一刻不停地往山上跑,这样快的速度,让他到了山上,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重。
可最沉的还是他的心,猛地往下坠。
他看到温烟靠在墓碑上,划破的手腕已经流出一滩血。